武師中有幾人受傷,但與他們打鬥的黑衣人本只為糾纏,倒未痛下殺手,所以幾人傷得並不嚴重。趙荑吩咐趙渙去醫館請來大夫一一包紮處理。
幾個婢女小廝的房間沒有受到攻擊,很明顯來人已經摸準趙荑等人的房間安置,直擊目標,很是明確。客棧裡有他們的內應!趙荑看向趙濯,不待她開口,趙濯已吩咐去檢視客棧眾人。從掌櫃到小二,一一盤問下來,果然少了一個燒火送水的雜役。
“看來是算準我們會在鎮上停留,會住這間客棧!”趙荑摩挲著自己厚重的鐵護臂,不等趙濯開口,直接吩咐:“安置大家,讓掌櫃的不必害怕,明日會償了他們的損失!”
“是!”趙濯應下,躊躇一瞬,還是開口說:“望五奶奶下次以自身安全為要!”
趙荑知他應是聽趙沐等說了自己搏命似的打法。對於一個大家奶奶而言,此種舉動確實駭人。完全不防守只攻擊搏殺的常是死士。而趙荑今日能一擊而中,與她的出其不意有極大關係。
“唉!知道了!”趙荑悠悠地說:“我今兒個也是驚到,完全沒了章法。好在這個護臂還算好用!”原主出身以武起家的捬義侯府,會些功夫眾人皆知,所以趙荑言及此事並不心虛,況且即便原主不會武藝,她也一樣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生死存亡還想有的沒的,那是活的不耐煩了!
趙濯掃了一眼特製的厚厚鐵護臂,嘴角抽了抽,沒再言語。世家大族,內院外院隔著山海,他雖名為護衛,可與五奶奶接觸的機會極少。幼時的五奶奶如瓷娃娃般冰雪可愛,他曾見過幾次,印象深刻。出嫁後的五奶奶沉默寡言,性情陰鬱,除了禮節性的言語,他幾乎不記得她說過什麼。跟著這樣的主家,一成不變死水般一輩子,他再難忍受。想著趙渙說待護了五奶奶到莊子上,全了當年的主僕之誼就尋藉口離開,他心思也活絡起來。不想這五奶奶給了他太多驚喜,嗯,偶爾給了他驚嚇。暗夜躲避井沿後的警醒、攀上高高樹木的敏捷、收服清瀾清溪的果決、鬥荀二的張揚、滅李家的酣暢……如今又顯露對敵的狠辣,這樣的主家哪裡還有?他覺這樣的日子比之過往數年痛快太多!
離莊前夕,五奶奶打發他去城裡找鐵匠,專門打造了鐵護臂。趙濯原本不理解,現在倒愈發佩服五奶奶的先見之明。只他不知道趙荑從小學跆拳道,習慣了佩戴各種護具——頭盔、護甲、護臂、護腿等等。在這樣的冷兵器時代,趙荑可不想被刀劍所傷,所以便用厚厚的精鐵打造護臂戴在左手臂上。一旦遇險,只要對方不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寶劍,她就能爭取到右手舉劍反擊的機會。至於那柄短匕首,趙荑從得知李莊頭回莊子,就向趙濯要了這匕首做防身武器。素日就藏在袖口裡,從不離身。
雖然看似做了萬全準備,但趙荑還沒自大到以為自己可與武林高手對決,真正的高手會瞬間直接砍下她的整個手臂。她那點花拳繡腿,如何能與刀頭舔血的江湖人相提並論?不過多些準備,多點保命的勝算罷了。
“五奶奶!”趙沐檢視過黑衣人情況,和兩個教頭一起來見趙荑。趙沐躬身回稟:“樓上十具屍體。樓下有黑衣人受傷,但沒抓到活口,也沒有屍體。”
趙荑挑挑眉,看向兩位教頭,沒有說話。兩個教頭彼此對望一眼,滿臉羞愧地拱手作揖。“是吾等無能,實在有負五奶奶所託。”婁晉率先開口。
還能說什麼?此番出來就是護送五奶奶安全回京。經此一役,武師心裡的諸多盤算昭然若揭。只要對方不存傷武師性命的心思,武師們便不會以命搏殺,將對方驅走即達了目的。但正是這樣的懈怠讓趙荑陷入險境。若不是趙濯幾人拼死相護,趙荑幾乎丟了性命。
“之前聽聞安遠、隴北在河道郡是數一數二的武社,我才生了相請的心思。如今來看,倒是我一介女流見識淺薄了!”趙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