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府極深,人情練達。
佛爺得妻如此,不廢三盞天燈,張家多一賢內助,九門亦可興旺。那麼解家……正當她想得出神,偶爾瞥見門口下人比個手勢。
她便明白,自己不能多待了,好戲即刻開幕。
“佛爺,九爺,快往裡請。”茶樓的掌櫃親自迎接,擺手讓夥計去忙別的,“兩位爺的——”
“嗯,掌櫃自便罷,佛爺和我有要事。”解九爺打斷他的話,又使了個眼色。掌櫃心領神會,默默走開,看著兩位爺妥妥地上了樓,才暗暗放下心來。不是來接夫人的麼,竟能出什麼要事?他略有不解。
“佛爺當真不聞不問?”解九爺故作輕鬆道,這次大佛爺會怎麼看自己,他心裡並無十足把握。
張啟山很是淡然,迎上了他的目光,“小九,你雖智計百出,卻也是持重之人。”
“若是全盤托出,那不是很掃興麼。”
“事情看得太透,也挺掃興。”解九爺鬆了口氣,又吩咐夥計道,“那我就失陪了,你候著,有需要把東西給佛爺。”
“女人還得哄著,不能拜把子。”他又壓低聲音道。
戎裝在身,身姿挺拔,他還是來了。
尹新月對此並不是很意外,先前齊八爺有過介紹,這解家人都是一肚子壞水,只佔便宜不吃虧,九爺夫人約她來茶樓,想必也是那九爺的意思。
都說一日不見如三月,尹新月對自己的反應有些惱火,除了小時候盼著爹和大伯談生意回來,時過境遷,她確實沒這麼期待過。
眼看那座冰山關了門,只能偏過頭朝窗外,遠處是廣袤的灰暗,風兒喧囂,不安在街上亂竄,覆在耳邊遊弋。
“山雨欲來,”她聽得那人開門見山道,竭力使心緒穩定,仍未正眼看他。
“外頭會冷,回去罷。”
張啟山見她還在賭氣,不以為忤,也是自知理虧,一併沉默著。
她終於冷冷開了口,“外頭再冷,也抵不過張府森寒。”
“咳,既是這樣,張某不強人所難,明早的車票已經買了,大可小住一……”張啟山重咳數聲,轉過身才走幾步,竟“噗”的一聲,吐出灘鮮紅的血。
“你,你怎麼了?”聽到車票一詞,大小姐大為光火,硬生生地忍住回頭的衝動。聽到咳聲時,卻有股積鬱的情緒忽的迸發,她連忙小跑過來,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張啟山。
“無妨,舊傷復——”話音未落,尹新月只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與地面失去交集。
“你幹嘛,在外頭呢……”包間裡傳出一個俏滴滴的女聲,之後便無什動靜。門外的解傢伙計連忙下了樓,他拍拍手中的盒子,這東西直接送到張府罷,現在看來用不上咯。
本就以為大小姐會哭鬧會兒,他所料不差,尹新月在他懷裡輕輕啜泣,“重重”捶了他的臂膀十幾下,然後便沒了動作。
不知為何,看著大小姐有些清瘦的小臉,他又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和那日在火車上的略有不同,卻殊途同歸。
“回去罷。”
“六爺。”解傢伙計恭敬道,掏出包煙遞去,對面黑背老六搖了搖頭,“老子不好這口,拿回去。”
“你們九爺都帶媳婦出來了,佛爺難不成還在裡頭?”
“是是是,幾位爺的事兒,小的不敢多想。”
“你也沒那個膽子,這什麼玩意兒,”黑背老六盯著他手上捧的盒子,“小子你找媳婦了?”
“這是佛爺給……”解傢伙計不慌不忙道。
“沒點兒出息,滾吧!”
黑背老六給自己的煙槍又添了些煙土,這會兒茶樓門口走出一對璧人,男的走在後邊,接著快步到吉普邊開了門,那佳人落落大方,自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