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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你去蘭舍那兒,”然後便是裙裾唏唆聲兒漸輕漸遠。腦子裡還昏沉沉的,也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勢頭,索性賴著不動,居然真又睡過去。

久久的,面頰上輕緩的摩挲讓我睜開眼來,“這是做什麼?”

他一手環著膝,正出神地望著我,“醒了?”

過去每次祭祖回來,他必定不給好臉色瞧,非要連哄帶勸才行,今兒這是……萬分的反常。

我揉了揉痠痛的後頸,面不改色地問,“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叫我?”

“我哪敢,吵著你可不是要給我排頭吃?”他目光中虛實一閃即過,便挪到我身旁坐了,“累壞了?”

“還好,也不過冷了點餓了點。”我心底冷笑,這天下還有你不敢的,我怎麼不知道,這片後來定名為“福陵”的風水寶地在我眼裡,可半分也沒法和福字搭邊兒。

腹誹在他將身上銀狐圈領的大氅脫下披到我肩頭時中斷,“我沒囑你多穿一件兒自個兒怎麼也不上心。”我摸了摸手臂,好像真的有雞皮疙瘩,肉麻得有點受不了,前些日子還冷言冷語,今兒就要捧人上天堂,變得也太快了不是?他仍不消停,伸手往我腰上一攬,“我也餓了,今兒回去燉兔兒煲好不好?”

心裡忽然就生出一丁點的銳痛,我分辨著他語氣裡的漫不經心,任由那痛慢慢散去,轉過頭看著晃動的車門簾兒,“不好。”

他的手在我腰側慢慢握成了拳,“雅兒,你……”

“這會兒不覺冷,爺要嫌車子裡氣悶,還是出去遛馬吧。”我打斷他的話,解開衣領處的活釦,雙手將大氅奉上,瞬時他眼中的戾氣幾乎刺得我打了個寒顫,“好,好”,他咬著牙猛地扯開門簾,一矮身跳下車去。

今兒的事不是在兔兒煲上,看來是難以善了了,我嘆氣,將手裡大氅擱到一旁。

多鐸來我房裡用晚膳不算頭一回,可過後不走就是稀罕事了。方才都恨得要擰出水來的模樣,吃飯時卻盡揀著朝堂上的笑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我不吃他這一套,也多少有點忍俊不禁,只暗自揣摩他這番舉動的含義。

於是下人撤了席之後,仍與他坐著閒說了幾句,氣氛還算和樂時,小鄧子進來報,“太醫來了。”

多鐸略掃了眼房內的擺設,道,“還是去外頭吧。”畢竟這兒現在是我住的。

他起身時我下意識伸手過去,兩人俱是一愣,他先笑,“今兒真是痛得有些厲害,”說罷,以手搭在我肩上,微微靠過來,我只是想著趕他下車時怎麼就忘記他這樣大概騎馬都不很利落,也不再多說,就勢扶了他一同到外堂。

來的是正白旗瘍醫醫正,青衣儒衫,兩鬢微染了霜,提一個藤製小箱兒,正背對著我們端詳牆上懸著的春水寒鴉圖,多鐸笑著道,“讓張大人久等了。”

我詫異他的好聲好氣,那張太醫聞言轉過身來,也不忙著請安,先悠悠地掃了我倆一眼,才極其隨意地躬了躬身。

多鐸不以為忤,只招呼他來坐,一面執過我的手道,“仲其,我福晉。”

這是什麼意思,我剜他一眼,我又不是展品。倒是張仲其捋了捋唇上翹成兩股兒的短髭,眼中含笑道,“老臣還記得福晉那一箭只入裡半寸有餘,卻劃了兩寸長的口子。”

他們是聯手擠兌我不成?沒的正要反駁兩句,多鐸已先急道,“打住打住!”

張仲其吹了口茶沫兒,正眼也不瞧多鐸,只朝我擠了擠眉,“您知道上藥時咱們小爺說什麼?‘哪兒來的死丫頭下手那麼狠,看爺怎麼對付你!’誰知道先汗領著幾位額真正好路過,在帳子外頭就哈哈大笑,進來問,‘誰家的丫頭惹了咱們的小祖宗,討進門來讓你阿瑪也瞧瞧?’那時候大家都知是玩笑話兒,唯有小爺臉騰的就紅了,結果……嘿,還真給先汗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