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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坐得離他遠了,他卻立馬又挨近,以手比肩,嘟囔道,“好雅兒……就一會兒。”

“一會兒也不成,你既是累,還來我這兒做什麼,不如早些回府去歇著。”

“府裡怪冷清的,那些個奴才忒叫人心煩。”

我默了一陣,道,“算了,去把朝服換了吧,明兒還要穿壓縐就麻煩了。”他過來已是家常便飯,有時亦下了朝就過來轉轉,少不得在我這兒備了幾套常服。取了衣裳來,想喊小鄧子進來替他更衣,某人卻大方且自動地把胸口湊到我跟前。

這是得寸進尺了?我把衣裳丟到他手上,“捏肩膀免了?”看他雖不情願,卻即刻自個兒開始解紐子,忙把小鄧子叫進來。

多鐸趴在炕上,我一邊替他捏肩一邊回想他雖然常拿公務過來做,卻很少在我面前提起具體在忙些什麼。曾經有一回問他對皇太極登基的看法,他只輕描淡寫幾句話,看不出什麼異樣的情緒,連驚訝都沒有未免太說不過去。我心裡縱然疑惑,可他絕口不談也並不是壞事,畢竟我根本不想捲到他們兄弟之間的仇恨中去,有時這種內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雅兒,你有多久沒出去過?”

“出去?嗯,如果你是問出宮,那快四個月了,如果是這道門,那麼我算算,除去往姐姐和玉姐姐那兒走的,十三四天總有了。”

下面傳來不敢置信的吸氣聲。幹什麼?外面冰天雪地的,沒事出去搞飛機?多半是又想來笑話我怕冷,不爽地重重在他肩上捏了一把,疼得他叫喚出了聲,“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去賞燈……哎呦,你輕點兒行不行?”

耐不住多鐸的軟磨硬泡,我終於被說得動了心,於是找了天去向哲哲通報賞燈的打算。

“好,當然好。我看雅兒你就是太靜了,天天都關在屋子裡讀書作畫,也該出去走動走動。”

這個評價真是史無前例的強大,我從小到大隻有被說成好動沒耐性的份,要說安靜,很是前所未聞,我甘拜下風,覺得哲哲真是一活寶。嘮叨到最後還沒忘一貫來的總結呈詞,新版本是“我看十五弟真是個有心人,大汗前幾日還說沒看出他小小年紀,平時沒個兒正經,剛接手了旗務,倒絲毫不亂,是個可造之材。雅兒,我總算是放心了。”

你放心,我不放心。若真照她說的這個情形,皇太極豈不是真兄友弟恭,我親耳所聽難道是假,史書上亦是造謠?可多爾袞的態度明明有問題,唯一可能的是常來我這兒的多鐸並不知內情,卻,也不像。

宮中於臘月二十四就掛起宮燈,美其名曰“天燈”,每夕上燈,一直要掛到來年的二月初三日才下燈。許久沒在晚上踏出房門,竟然不知道宮燈盛況如此,由大清門起一路掛到崇政殿門口,繞著大殿一週再往鳳凰樓去,整個後宮俱是一片難得的燈火通明,叫人恍惚,燭光搖曳下,宮人身上的錦袍玉緞忽明忽暗,斑駁陸離。一時間竟覺這世界不過三種顏色,無處不在的雪白,已然籠罩下來的夜黑,還有黑白之間點點溫暖躍動的橙黃。

靴子踩在凍得發硬的地上,走走停停,多鐸已領著我逛遍了大半個宮廷,走到清寧宮外時,朦朧成一團的燈火映出大紅窗花,我遙遙指與他看,笑道,“那個是我剪的。”

“唔,遠看著倒是不錯。”他視力明顯比我好,不過到底天色暗了,離得又遠,遠遠望著眯起了眼睛,因不想走得太近驚動了裡頭的兩位,半晌才問,“寒梅傲雪?”

“嗯,姐姐喜歡梅花。”

“是麼?怎麼看著不像?”

“什麼像不像?”

多鐸輕笑,卻不回答,只問,“前些日子就看你在那兒又畫又剪的,這宮裡想是有不少人都承了你的情,怎麼就獨獨沒見送到我這兒來?”

我還在考慮那個像不像的問題,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