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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夢雪站起來,“我沒什麼正事兒,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忙你的去吧,我陪他們去。”

“我要是真忙現在還能跟這兒待著?你看著吧早晚我得死在她手裡。”

“誰讓你那麼高傲呢?學我啊,趴地上玩兒命親她的腳她的鞋,她一定會感動得暈過去的,除非她真的鐵石心腸。”

“你饒了我吧,送上門去讓她踢死我?這招對她不靈。”Michael拿起外套,“你別在勺園泡著了,趕緊回家,說不定他在家等你呢。”夢雪苦笑著搖搖頭,Michael出去關了門又開門送來一個飛吻,“她答應明天去機場送我。”

夢雪慢慢走回去坐到沙發上望著漆黑的窗,靜靜的傾聽著沙土粒唰唰唰的打在玻璃窗上。那聲音像一隻巨大的沙漏瞬間爆開,隨風飄散,現在和過去都不復存在。牆上的鐘咔噠咔噠的響著,義無反顧地走向明天。風聲一陣緊似一陣,細膩的塵土漸漸地從窗縫兒裡鑽進來,一股乾枯的浮土味道緩緩吹來,她背上吉他出了門。

燕園裡風塵滾滾,枯風瑟瑟,似乎將面板裡水份抽乾。她低著頭走到未名湖邊,摘下吉他平放到草地上,未名湖渾濁陰沉,博雅塔困頓幽暗。她在翻尾石魚旁那張長椅上手臂枕在頭下平躺下來,椅子上的沙粒嵌入手背的面板裡,提醒著她還活著。頭頂,一輪狼牙月顫顫巍巍晃晃悠悠,昏黃的月光被狂風撕扯成幽暗的碎片,宛若字跡斑駁的陳年信箋,沉浮起落,不由自己,無助的向黑夜訴說著內心無言的瘋狂。她呆望著月亮,*的月光透過沙幕像一把利劍迎面刺來,刺向瞳孔的最深處,將記憶中所有令人感傷的細節抹去。

黑暗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從湖面上飄然走來,在長椅邊停下。他揹著月光,她看到熟悉的運動短髮的輪廓。她輕輕的向他伸出手,他沒拉她的手,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的沉默加重了周遭的黑暗,只有風沙在指間流淌的聲響,唰唰唰,悅耳清澈,像一條悠長湍急的小溪。是他在悄悄的對我說什麼嗎?她側耳傾聽,四周一片寂靜。抑或是我在輕輕的對他訴說?她閉上眼睛傾聽,只有風沙在指間流淌,唰唰唰,悅耳清澈,像一條悠長湍急的小溪。沉默是最美的語言。她微笑了一下收回了手枕到頭下,沉入一片寂靜的黑暗之中。

寂靜之中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輕聲的呼喚她。她睜開眼睛,是他,他面對著她站在湖邊,然後轉身沿著臨湖路慢慢走去。他是不是要帶我去那個神秘的夢幻湖?他承諾過的。他說,那是他心中的聖地,他心靈永遠的家園。她站起來快走幾步跟在他身後,這時她才發覺自己赤著雙腳,地上的鵝卵石冰涼粗糙,腳指開始發抖,面板開始乾裂。唰唰唰,風沙打到她臉上,像那年的冰雨打在他的臉上,冰冷殘忍。啪嗒啪嗒,她的腳丫落在路上的聲音;叮咚叮咚,她的眼淚落在風裡的聲響。募地,一道絢麗的霓虹燈如一道閃電劃破寂靜的黑夜,向她習慣了黑暗的雙眼刺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就在光芒閃現的一剎那,她看到成千上萬的人披著昏黃的月色從臨湖路的盡頭走過來。他們或迎著風或逆著風;或步履蹣跚或健步如飛;或輕鬆快樂或痛苦不堪;或平靜如水或焦躁不安。有的在大聲疾呼,有的在低聲傾訴;有的人淚流滿面,有的人笑逐顏開;一些人手裡捧著書籍,一些人手裡握著棍棒;一些人口中唸唸有詞喋喋不休,一些人彈著吉他輕聲吟唱週而復始。訴說的人言之無物,傾聽的人心不在焉;唱歌的人言不由衷,聽歌的人表情麻木。他們一會兒熱烈擁抱,好像故友重逢,一會兒又拳腳相加,好像仇人相遇;他們的眼神一會兒心有靈犀相見恨晚,好像一生難得的知己,一會兒又冷若冰霜充滿敵意,好畫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茫茫人海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整個世界卻像墳墓一樣寂靜。漸漸的,那被劈成兩半兒的黑暗癒合了,她和他連同這群人一起融入了無比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