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填飽這東西。腰裡沒銅,賣燒餅的也給白眼哪!”
“銅鈿嘛,”章虎收起槍,樂呵呵道,“小意思嗬!不瞞諸位,茂升錢莊的魯老闆和大哥是同鄉,大哥這就向他挪借幾個!”
“是哩是哩。”阿黃應道,“魯老闆財大氣粗,聽說也重鄉情哩!”
“呵呵呵,”阿黃笑道,“咱大哥有這洋槍在手,想他不敢不重!”
章虎將槍交給阿黃:“保管好,跟魯老闆不能動這個。論起輩分,繞三個大彎,他還是我遠房表親哩。你們候著,我這就去!”
事起倉促,魯府上下全動起來,一直忙活到後半晌,總算把一切搞定,各色箱籠擺滿一院,遠看就如辦喜事一般。
天氣悶熱,魯家千金魯碧瑤的隨身東西又多,僅是各種款式的衣服就塞滿一箱,其他細軟、日用又是一箱,整這個,理那個,忙得她香汗淋漓。
將要走時,碧瑤忽又想起一樣東西,急問秋紅:“咦,哪能不見我的那本書哩?”
“哪本書?”秋紅擦把汗水。
“就是書皮上有幾朵小梅花的!”
秋紅眼睛眨巴幾下,飛跑出去,不一會兒取回一個封皮精緻的小冊子,是道光年間詞人吳藻的《香南雪北詞》。
“咦,你在哪裡尋到的?”
“在雪北亭裡,你昨晚忘在護欄上了。”
“是了。”碧瑤接過詩集,塞進箱裡,正在尋思還忘什麼,俊逸上樓,問道:“瑤兒,記得前些辰光我拿回來兩隻小紅盒子,你放哪兒了?”
“首飾箱裡。”
“拿出來!”
碧瑤走進閨房,從首飾箱裡捧出兩隻精緻的紅木小盒。
俊逸開啟一隻,現出一塊心形乳白色玉佩,欣賞一會兒,復又合上,將盒子裝進衣袋,看向碧瑤:“瑤兒,這兩隻玉佩一模一樣,你留一隻就夠了,這隻歸阿爸。”
碧瑤的臉色一下子陰了,盯住他,眼神哀怨:“阿爸,你是不是又要送給那個女人?”
“瑤兒,”俊逸低聲嗔怪,“看你講些啥?她是你阿姨!”
“什麼阿姨?她一心想的是做我晚娘!”
俊逸瞟一眼秋紅,面上有些尷尬,又要說話,門人從前院跑來,在樓下叫道:“老爺,有人鬧著見您。”
俊逸朗聲問道:“啥人?”
“一個小癟三,姓章,立早章,說是老爺家的遠房親戚,叫你魯叔哩。”
“立早章?遠房親戚?”俊逸悶思有頃,搖頭,“不記得我家有姓章的遠房親戚呀!”
“那就是冒充的了,”門人應道,“瞧他那癟三樣兒,一看就是討小錢來的。幾天前就遇到兩個,全讓我用三文銅鈿打發了。”
俊逸抬腕子看下手錶:“辰光快到了,我要趕船,就不見他了。你去問問清爽,若是討小錢的,就賞他兩串。若為其他事體,讓他遲些時日再來。”
“好咧。”
門人應過,一路跑向前院,在路邊倚樹而站的章虎遠遠望見,滿臉堆笑地迎上:“我魯叔在不?”
門人走到跟前,從腰裡拿出從賬房處領到的兩串銅錢,只將一串摜在地上,神色倨傲地瞄他一眼:“姓章的,我家老爺要趕班船,沒辰光見你。算你福氣好,我家老爺曉得你是來討小錢的,特別賞你這串銅鈿。磕頭謝恩吧。”
章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拳頭漸漸捏起。
“咦,”門人略顯詫異,“白給錢你還不揀!告訴你吧,凡是癟三上門討賞,我家慣例只賞三文銅鈿。老爺念你是同鄉,賞你一串。一千文哪,難道這還嫌少不成?”
章虎面色紫脹,飛起一腳,將那串銅鈿踢起,直衝門人面門。那串銅鈿嗖的一聲掠過門人頭頂,啪地砸在門楣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