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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吶?”陶悠打量著陸黎的神情,“我覺得你每次看到她都不怎麼自然,怪怪的。你倆有什麼過節嗎?”

“……”陸黎蹙眉,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跟陶悠說,或要怎麼跟陶悠說。

“看你這模樣,她不會就是你以前的老婆吧?”陶悠打趣。

然而陸黎沒吭聲,連一個否認的眼神都沒有。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陶悠一眼,眼神有點複雜。

“你——不會吧?”陶悠沒想到自己一猜一個準,大驚,“天哪,你跟喻小凡?!你確定是喻小凡?你倆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啊!你們怎麼會到一起的?”

“你不是之前在市一眼科見過她嗎?我受傷剛回來不也在那裡?”陸黎說了兩句。

“可是……我真是想不出來你倆站一起的樣子。”陶悠還處於震驚狀態,眨眨眼,“喻小凡?我雖然知道你不喜歡娛樂圈的同行,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她……”她越說越小聲。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誰跟誰比較配,只有誰喜歡誰。”陸黎慢慢說道。

而在遙遠的記憶裡,他是喜歡一個人的。

娛樂圈認識陸黎的人都清楚,陸黎為人冷清,性子有點獨。與其說他是不喜歡跟同行打交道,更不如說他是根本不在乎。他做演員,是因為要掙錢,而不是因為喜歡。但是他又是一個很有職業精神的人,做一行,就要在這一行達到頂峰。IST的獎項,就是他的目標。而在攀爬的過程裡,他曾經遇上的最大坎坷,就是拍攝《馴鷹人》所造成的眼傷。

那時候他一個人,沒有朱曉,沒有任何家人,獨自住在市一眼科,治療眼睛。雖說也要助理,但是他很多時候都讓助理在旁休息,他要一個人待著,眼睛遮著紗布,坐在黑暗裡。

早上,一個人。

中午,一個人。

晚上,一個人。

偶爾助理會扶他下樓去小花園裡散步,坐坐。後來那個總有小孩子吵鬧的小花園,就成了他晚飯後經常去的地方。到了就讓助理愛幹啥就幹啥去。約個時間來接他。

然後在某天傍晚,他估計應該是到時間,而且的確聽到腳步聲時,說:“我想回去。”

氣氛有點沉默,因為沒有人回答。在陸黎以為助理還沒來時,有個女聲一邊咳嗽一邊響起。“不好意思,我嗓子倒了。說話不方便。你要去哪個病房?我送你吧。”

“……你一直在這兒?”陸黎這才感覺剛剛的腳步聲是遠離耳邊,而不是越走越近。

“對啊。”女聲毫不含糊地回答,“我在這兒跟你一起坐好幾天了啊。”不過她每次來都是看著他一個人坐著。

“……”

陸黎沉默,然後問道,“你是誰?”

“我?咳咳,我是護士。擱這兒翹班——休息呢。”女聲又是拼命咳嗽。

陸黎慢慢站起來,那個護士走過來,伸出手扶住他,問清樓層和病房號後,她就沒有說話了。

第二天。

助理離開之後,陸黎聽到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吧嗒吧嗒,走近,消失。不一會兒,慢慢響起一個女聲,小小聲,應該是聽歌聽得入神了,在很輕地哼“能娶到媳婦嗎?我能娶到媳婦嗎……朋友們一個兩個地成家了,曾經覺得不可能娶到媳婦的那位也成家了……存摺裡沒有錢,我能結婚嗎,找個人交往,可真是件難事兒啊……”

陸黎,在陽光的陰影裡,忍不住悄悄彎了彎嘴角。

第三天,下午六點,小花園,他發現那個人準時來了,只不過沒有說話,但是在他站起來時,那人卻很有職業精神地扶住他的胳膊,送他回去。

第四天。

他晚上洗漱時,竟然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根棒棒糖。他不喜歡甜食,但是……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