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陸黎抬起頭來的眼神帶著疑惑。
陶悠衝他笑,笑容有點傻氣。
陸黎沒吭聲,只是將錫紙包著烤好的雞腿遞給陶悠。陶悠也不客氣,接過來就開始吃。
“這個羊肉看上去炒得不錯啊。”她舉著雞腿,盯著餐桌上的一盤羊肉。
陸黎放下筷子,轉身打算摁鈴。“我讓他們再送雙筷子來。”
“不用。我嚐嚐就好。”陶悠拿起他的筷子,迅速夾起一塊羊肉放進嘴裡。
陸黎看著她又將筷子放好,眼神意味不明,頓了頓又問:“還要吃嗎?”
“不要不要。”陶悠專心啃自己的雞腿。嗯,羊肉沒有雞腿好吃。
陸黎拿起筷子,重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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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再來看你哦。”陶悠站在門口,拉著門。
“嗯。”陸黎很隨意地應了一聲,閉著眼睛在捏鼻樑養神。
“喂,我說我明天再來看你!”陶悠又喊,嗓門挺大。
陸黎睜開眼睛,覺得莫名。“好。”
陶悠這才滿意,拉上門,慢悠悠朝電梯走。
四月的天,陽光明媚,街上的道邊樹正綠意盎然,滿樹葉子越長越多。陽光透過樹蔭星星點點灑下來,隨風在地上閃動。
陶悠走在街上,塞上耳機,開始聽歌。聽著聽著,她慢慢哼起來。
“能嫁出去嗎?能嫁出去嗎?今年也要過去了,我能嫁出去嗎……這樣下去是不是要孤獨終老……我純真的少女心去哪兒了,女人心連我自己都不懂……”
遙遠而模糊的記憶裡,陶悠記得,她曾經在醫院裡碰到過一個盲人。
嗯,當時的確是以為對方是個“盲人”。
那時候,她還在TC社群工作,每天都盯著胡帥,不,龍子衍。因為龍子衍和另一個傢伙,看著像東北大金鍊子哥的毛虎,恨不得走道兒都要擦出火星子打架。陶悠也跟那個五大三粗,滿臉色相的毛虎不對付,經常說是拉架,但總是偷偷幫龍子衍。後來毛虎比龍子衍先出去,但卻惹到了陶悠。陶悠當時可不是一個善主兒,腰裡彆著彈簧匕首就去迎戰了。不要命的總是比要命的狠氣。所以陶悠是結結實實教訓了毛虎一頓,可自己本來就不方面活動的右臂也骨折受傷了,然後就進了市一。
在醫院養傷的那段時間裡,她都是一個人待著,也沒什麼親戚,更沒錢請護工。整體坐不住,她就吊著胳膊到處溜達,研究各個科室,還跟幾個護士混了個臉熟。然後有天她吃完晚飯去散步,偷摸買了只雪糕,坐到小石子路邊的椅子上吃雪糕。醫生其實不讓她吃涼的,因為陶悠之前跑出去找毛虎的時候,為了壯膽就喝了不少酒,然後就把嗓子喝倒了,一說話跟破鑼似的。
她一邊吃雪糕,一邊打量對面坐著的人。
一個盲人。
這人看著挺年輕,眼睛被紗布矇住,擋住了大半張臉,可看著鼻樑挺高。只要不是八字眉眯眯眼,那麼應該長得還不錯。陶悠咬著紅棗雪糕想。
石子路上晚上有不少人散步,還有孩子跑來跑去。唯獨這個盲人面前挺安靜。於是陶悠後來就每天到這兒來坐坐,順便吃點醫生不讓吃的東西。可能是養傷太無趣,她每天打完吊瓶就琢磨想吃什麼。
然後突然有一天,這個一直一聲不吭,陶悠還以為他不僅眼瞎,還聾啞的人,對著空氣說:“我想回去。”
陶悠咬著小布丁愣住了,她在想自己要怎麼辦?是假裝自己是空氣,還是出於慈悲心腸送這個人回去?然後她就嗆住了。
“不好意思,我嗓子倒了。說話不方便。你要去哪個病房?我送你吧。”她舉著小布丁,拼命咳嗽。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