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滾帶爬地走到劉蓉蓉的棺木前,劉家人當中有人已經忍不住高聲喝罵起來,如果不是棺材不能落地,他們大概早就已經動手打人。
村長不滿地上前,道:“那後生,村裡人當初放你一馬,如今人都去了,你又來幹什麼!村裡可不歡迎你。”
費晨鵬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我以為,我以為……我們那裡這樣的事只是一件小事啊,她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
許長樂和許無憂相互依偎著,遠遠地看著費晨鵬臉色蒼白如雪地說著話,他騎過來的馬在兩人身邊不遠處劇烈地喘著粗氣。
王意謙盯著那匹馬看了片刻,搖頭:“這傢伙用馬力用得太狠,這匹馬要是不好好休息好好餵養一下,就要傷了底子。從縣城過來,他倒也是費了心了。”
這個時侯,費晨鵬已經面色蒼白地在劉蓉蓉的棺前跪下,嘣嘣嘣地磕了三個頭。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有這樣的規矩,是我對不起你,”他後悔莫及地高喊著,語調中有一種深沉的悲哀,“所以這輩子,我不娶親,不納妾,為你守節終身。”
隨後,他對著劉父和劉母也磕了一個頭,道:“今日起,我就是你們的半子。”說完這些,他想要爬起來,卻身體一軟,栽了下去。
許長樂發現費展鵬雖然用手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卻連手臂都在發抖。
“被枷了三天,不眠不休滴水不進,又一路奔過來,只怕身體已經撐不住了。”王意謙在邊上輕輕地說,似乎是在嘆息。
“算了,都是同類,就幫他一幫好了。”許長樂聽到王意謙用極低的聲音這樣說著,排開眾人,上前去了。
她盯著王意謙的背影,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見鍾情
在費晨鵬說了那番話之後,王意謙上前幫著他分說了一二,最終這件事以王意謙送了費晨鵬去縣城,劉家人不接受費晨鵬半子的說法,但是也不再追究他作為終結。
許長樂回了家,手上漫不經心地繡著許順傑的衣裳,同類的說法讓她心懷不安。
思緒發散了很久,等到回過神,她急急地去看自己正在修補的衣服,隨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許順傑因為衣服被壞了已經傷心過一次,要是自己徹底給廢了,大概又要傷心一次了。
收斂了心情,許長樂將這些小事都丟在一邊,開始專心地補起衣服來。
費晨鵬去了縣城之後,就再不曾回來。但是,卻隔三岔五的就有人帶著錢和物到村裡,給劉家送上,說是費晨鵬給的。
錢最開始不多,後來卻慢慢地多了起來,位置卻也越來越遠,到最後兩次,卻已經定格在了京城。
劉家人在這些錢物的作用下對費晨鵬的感官越來越好,三個月之後,已經漸漸地將他當做了自家的女婿,說起來的時候,也不再遮遮掩掩,甚至有了一絲自豪之意。
許長樂將這些變化看在眼中,卻只想嘆息,從來錢帛動人心。費晨鵬對劉家,其實根本就沒有做什麼,劉家人卻已經原諒了他。
王意謙在許家待了大約半月有餘就走了,帶著王雅容給他的信件,以及帶給家裡人的一些小東西。
他走的時候,最為高興的,赫然是他那匹毛色斑駁的花馬。
許長樂目送他離開時,許無憂在她耳邊輕聲說:“總覺得,以後會有一天到那個世界去。”
許長樂同樣深有感觸地點點頭。事情一件接一件地來,讓她覺得,這雲州鄉下的悠哉日子,只怕是不長了。
不過,不管事情將來如何,現在的日子卻還是悠然自在的。
秋天將完的時候,許長樂的繡活被王雅容評價為可以拿出去和那些繡娘們比一比了。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