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小兒的家人僕僮,俱都得到重賞。甚至有幾位公主孕中便北上隨侍的年長『婦』人們,更是直接得到了一整個偌大莊園產業的獎賞,豐厚到不能以錢財計量。
當然如此豪賞,除了沈充本身『性』格使然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沈氏家門策略的改變,那就是大規模的減持資產。如果說此前還是做前期的準備,那麼隨著沈哲子過江之後,馬上便要對江東進行新一輪的整改,這便算是最後的鋪平道路。
此前沈充詐以遇刺而逃離建康,雖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於鄉情上也的確是多有虧欠。尤其都南吳人產業聚集的地方,更因被庾翼的歷陽『亂』卒佔據哄搶而受損良多。所以沈充歸都以來,也多以補償為名將沈家在京畿周邊的產業拆分贈送給一些受損嚴重的鄉宗舊好,以補償他們各自的損失。
除此之外,沈家的各項產業也一直在進行著售賣,因此沈充手中是握有著大量隨時可以呼叫的浮財物貨,也正因此他才敢放豪言要修一條直通壽春的平坦馳道。
沈哲子雖然腹誹老爹燒錢無算,但這也只是一些戲念而已,其實對於老爹在家業上的調整,他也是持認可態度,有很多都是父子兩人此前便達成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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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沈家,已經不可視作單純的豪門,而是諸多資源的一個集合體,像田畝、莊園、工坊等這些固定產業,也僅僅只是資源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並不說贈送、售賣出去便永遠喪失了這一部分資源,只是將資源化作另一種形式體現出來。
這些資源,是始終存在流動於以沈氏為核心而形成的一個利益圈層之中,僅僅只是具體的經營權發生了變更,真有需要的時候,有多種手段可以將之呼叫起來。
而且家業減負,這也有利於整體家風的嚴肅形成,子弟們將不能作為寄生在各種實體產業上的寄生蟲,他們必須要磨練並展現出自己的稟賦才能,才能真正分享到家業鼎盛所帶來的紅利,否則只能被逐漸邊緣化。
所謂破家值萬貫,更不要說沈氏這種名冠江東的豪宗。僅僅只是將家業草草梳理,單單各種記載籍冊便擺滿了整整一個房間,所涉各種田丁事宜簡直不遜於臺中少府、司農那種經治天下的九卿官署,這才是名副其實的富可敵國啊!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江東這一方面的各種產業整理,沈哲子身在江北,有時候為了用度方便也要繞開都督府而設立一部分傢俬產業,這些年來也在江北遍地開花。
賺錢不容易,如此龐大家業想要在極短時間內裡散出也實在是一個力氣活,尤其還要控制在不引起世道恐慌的節奏上。
沈充這段時間在臺內參加國喪典禮,錢鳳等眾人便在府上進行產業的打點處理,除了饋贈鄉宗親友並售賣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手段便是大量放免沈氏蔭戶。
沈家幾代土豪,尤其是在吳興鄉中各莊園中不乏長達數代生老病死都依附沈家的家生蔭戶。這一次沈家也是極大手筆,單單在武康老家中便一次『性』放免數百戶家生蔭戶,而且還不僅僅只是簡單的逐出莊園,而是將他們目下所從事的勞作產業一併贈送,助其成家。
往年是為了積攢鄉望無所不用其極,現在則是為了避免引起那些不捨得大規模放免的鄉宗舊好門戶們尷尬,做好事都要遮遮掩掩,不能大肆宣揚,而且要尋找諸多借口。比如說要做遷宗的準備,大力開發河洛之類,鄉田不能由之荒蕪,便惠贈那些主僕多年的鄉戶人家。
但就算是這樣,等到國喪結束後,各地產業的處理不過才堪堪進行到一半。由此也可見沈家是一個怎樣龐大的、寄生於晉祚之下的大蛀蟲。
沈哲子歸府後,聽到錢鳳等人將產業處理情況稍作彙報,略作思忖後便決定就直接停在當下,不必再繼續進行分拆處理了。
龐大家業拆分惠贈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