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中厲聲發問,原本蔡謨尚是振振有詞,聞言後卻是略有辭窮。而此前席中也不乏人想要出聲符合蔡謨之語,在聽到賀隰這一番話後,也都紛紛喑聲。
一時間,席中氣氛便有些尷尬。而蔡謨也知自己用力過猛,將招奴南來的罪名安在沈維周頭上,實在有些不合適,有悖於正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賀君之言,實在高論!即為王臣,自當奮勇破賊,力圖光復王業,不可與奴為苟安之念。”
當眾人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往往都是由王匯出面將氣氛再拉回來,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先望向賀隰頷首讚語一聲,然後才又指了指蔡謨,說道:“道明長論,也不乏可取之處。奴控於華夏,人物俱攬,實在不容小覷。石季龍窮國之甲兵南來,此誠江東危亡之時刻。荊鎮、徐鎮,俱是宿將所守。沈維周雛鳳弱冠,也實在難免讓人心憂。”
“我非薄視維周,而是寄望深厚,深盼他能長鳴此世,不忍見折於半途。所以我是希望,臨戰之前,能否召維周速歸一次,稍作詢問?若他有力戰必守之心,那也不必再言其他,內外同心,靜待捷報即可。若是維周自覺威難撫眾,也可擇選長者為輔,即便不守,也能徐退過江。”
聽到王導的話,眾人也多紛紛點頭附和。甚至包括溫嶠在內,也覺得此戰太兇險,若是沈哲子真的沒有必守之信心,不妨過江暫避。若真一時少年意氣,強守江北,勝則可喜,若是敗了,不只會身死名休,就連國祚也會震盪不安。
雖然也明白沈哲子若是歸都,或多或少會受到一些牽絆約束,但眼下沈充尚未歸都,又有強寇將至,臺中縱有別的想法,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眼下沈哲子正在梁郡,快舟往返不過三兩日的光景,為此求一心安,倒也不會耽誤太多軍務。
:()漢祚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