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之赤誠,以期能夠獲得更多來自晉國名位與實際上的支援。
“我部久受羯逆虐苦,如今受感行臺大將軍義召,不與賊衚衕處,決然歸義。我家久居遼西,略存薄德於民,如今四邊之民也都蹈行仁義,奉我為主。古禮有千乘之君,受命天子。我部既有歸義之事蹟,絕不敢復為亂禮之悖行,但無法器號令於眾,事務也多有混亂,斗膽祈求暫假單于虛譽,能以制令節制邊胡趨義而行……”
聽到段蘭講出自己這名位上的訴求,溫放之還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而居坐末席的慕容霸先是皺起了眉頭,旋即嘴角便泛起了冷笑。
大單于號,至於三國及晉,逐漸變得氾濫起來,各邊胡虜凡勢力稍大,往往都要自冠此號,以示地位要超出周邊諸胡酋首一頭,並有節制周邊諸胡的權力。段氏前代的確也曾得授大單于號,鮮卑慕容廆也曾稱鮮卑大單于,只是慕容皝繼統之後,卻被南國朝廷將此稱號剝奪。
無論大單于號再怎麼氾濫,有一點是沒改變的,那就是凡加此號的胡酋必須要是區域中絕對強者。往年段部稱豪遼西,這一點自然沒問題,但如今段蘭所率一群亡族之餘,趁於各邊博弈巧作偷食,居然就敢奢望此位,自然令慕容霸頗感不屑。
對於段蘭的訴求,溫放之並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說道:“目下行臺施用首務,仍是蕩平羯逆,全我故國。至於各邊英勇歸義,自然不會無視。永嘉以來,王業遷遠,諸制不存,復興途中,一切都需建立。段公今次棄賊歸義,誠是可嘉,我今日行走此中,也是先代行臺稍作慰勉,之後行臺封授種種,自會陸續而來。”
段蘭聽到這話,心中便有些不悅了。雖然溫放之沒有直接拒絕,但也沒有正面做出回應,這本身便就是一種表態了。
他與洛陽行臺接觸不多,還不太瞭解行臺的做事風格,見溫放之如此敷衍,便覺是小覷了他而吝於封授,皺眉道:“遼邊亂中不乏秩序,羯主舊年馳騁中國,但用略遼邊之後,也每多挫折。兩邊世情,終究有別。我君、父舊年也受晉恩,如今也願攜眾歸義助用。但王恩斷絕多年,遼卒多有陌生,恩威不浴,恐是不能勇於用事。”
溫放之聽到這話,臉上笑容仍是平淡:“生民適亂年久,人情如此,也是無可厚非。但我諸夏自是章制天邦,這一點遂古相傳,如日月恆久,素來都沒有違於章制、循於私情的道理。適之則安,不適則亡,羯勢舊年也曾洶湧,如今已成灶下餘燼,消亡未遠。至於四邊若真私情固執,那也只能布武邊荒,再作理定。新袍裁定,不著舊履,這一點也希望段公能仔細領會。”
聽到溫放之將段蘭比作不合腳的破鞋,席中劉群等人臉色俱都微有異變,他們對於行臺的風格,其實同樣不乏陌生,這些年來習慣了寄人籬下的虛與委蛇,見溫放之身在對方大本營中還要如此強硬的應對,心絃不免繃緊。
段蘭是在稍作回味之後,才品出話語中的意思,臉色轉而陰鬱下來,同時語調也變得有些生硬,不復此前的和順:“國使高論,恕我邊胡識淺,不能領會。但若果真有善教於我,不妨長留此境,晝夜警我。”
溫放之聽到這話後,便從席中站起來,笑容顯得有些恣意:“段公或是不知我是何人,我是行臺沈大將軍親遣巡督遼務、兼撫諸夷。遼邊此境,自是諸夏故治,東南西北都可長留。段公願意聽教,自是大善,但我卻恐你財乏勢短,不能久奉,強要繫留,多是累人累己!”
“你、南蠻遠客,安敢小覷於我!”
段蘭聞言後已是勃然色變,同樣起身怒視向溫放之。
,!
劉群等人眼見彼此已經開始口出惡言,也是不能淡然,紛紛起身想要說和幾句。
溫放之卻對他們擺擺手,直視向對席的段蘭,說道:“虜酋逞惡,決我生死則可,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