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名鄉中!老主母眼見著要熬過苦困,福氣將臨。”
老羯奴石胡吃痛的皺著眉,繼而不乏欣慰笑道。
“福氣將臨的還有你這老羯奴!”
卞章笑罵一句,繼而皺眉道:“他們打罵你,你就甘心受著?難道不會逃家來?誰敢在我家門內放肆,我之鐵劍也是利得很!”
“皮糙肉韌,何必要把晦氣招進家門來。”
老羯奴憨厚一笑,繼而從懷中掏出一截長近兩尺的蔗杆,塞進了卞章手裡,擺擺手道:“快快榨取,給老主母沖服去。”
卞章見狀,鼻頭便是一酸,他老母之病,常飲蔗汁可有緩解。以往父兄在家,家業興旺,哪怕在北地也是不愁取用。如今到了江東,蔗價有降,他家卻已無力購置。想必老羯奴也是為了討要這半截苦蔗,才甘心被宗裡那幾個浪蕩子弟打罵。
“早晚你這老羯奴要死在你手裡,看看哪個替你收屍!”
卞章又是氣憤又是感懷,而老羯奴只是呵呵輕笑,擺手示意卞章快去榨汁。
卞章起身房找出石臼,在入庭中,卻看到老羯奴已經提著水桶一瘸一拐出了門。眼見此幕,卞章眼眶中蒙上一絲潮氣,咬著牙將那苦蔗削皮砍斷丟入石臼中用石杵搗完,再以紗布濾清而後收入陰涼處用井水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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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你在家待著,午後宗裡農事就能忙完,我再歸家同你去田裡。”
老羯奴來幾次,將大桶裝滿,站在庭前叫嚷一聲,然後便跛著足離開。
卞章聽到動靜,房後取了父親留下的鐵劍,用麻布裹著提在手中出門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族中哪一個沒有志氣的廢物,北地漫山遍野的羯胡兇徒不去殺,偏偏要欺凌他家老羯奴!
離開家門後,老羯奴便縮著肩低頭而行,不敢左右觀望,哪怕途中有人招呼他,也只是佝僂著施禮不敢抬頭。但即便是如此,一路行過,仍不乏莊中婦孺用土塊石塊往他身上拋擲,老羯奴也是習以為常,並不頓足。
卞章見狀,將麻布掀開,露出手中的劍身,持在手裡徐徐而行,臉色繃緊凝重。
眼見這一幕,莊人們臉色隱隱有變,不敢再對那老羯奴動手腳。而老羯奴只是低頭行,竟不覺周遭有異。
行出莊後,便是一大片連綿農田,這裡便是卞家宗產。南渡之後,因為一切要從頭來,因而宗中抽調各家丁口全力開墾宗產,而後再以丁口分派口糧。至於各家的私田,都要在宗田農事忙完後才准許料理。
看到老羯奴一瘸一拐的行來,本來躺在柳樹下乘涼的莊中管事驀地躍起來,揮起手中竹鞭劈頭蓋臉抽下去:“你這奸猾老羯賊,又行去哪裡偷懶!若非我家仁厚收容,你這老羯賊還有命在!忘恩負義的賊怒,居然還敢不勤懇做事!”
老羯奴縮成一團,一邊躲避著鞭笞,一邊連連討饒。那管事又不滿足,一口濃痰啐在地上:“老羯賊,我抽打你你服氣不服氣?若是不服氣,讓你兒石世龍來報仇啊!”
聽到這話,無論是田邊的一些管事,還是田中其中勞作農人,紛紛大聲笑起來。
“住手!”
卞章翻身越過田壟,手持鐵劍疾行而來,怒吼道:“誰敢再欺我家石胡!”
聽到這吼聲,眾人紛紛轉頭望來,旋即便變了臉色。那抽打老羯奴的管事忙不迭丟下竹鞭,退後幾步,有些尷尬的訕訕道:“七郎誤會了”
“你這惡奴當我眼盲不成!”
卞章疾行入場中,將已經被抽打滾落在泥地中的老羯奴攙扶起來,看到那老臉上又添的新傷,心中更是怒極。他將劍倒持左手中,彎腰撿起竹鞭,遙遙一指那管事,怒喝道:“跪下!”
那管事臉頰上橫肉一抖,似有一絲不忿,可是看到周遭眾多人,終究不敢面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