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的清晰。“是魯特說的女人的事。雌性決定雄性什麼時候死。他告訴我了,但我——”他不說話了。當然,他什麼都不能做,法律要求他袖手旁觀。就在這時他想明白了,他憎恨這種法律。如果法律允許這種事發生在魯特身上,那就是法律混賬。魯特是個人。你不能站在一邊看著這種事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原因僅僅是你要研究他。
“他們沒有羞辱他。”娜溫妮阿說道,“我有把握,因為他們愛樹。看見了嗎?”魯特敞開的胸腔裡並不是空無一物,正中的位置上種著一棵小樹苗。“他們種了一棵樹,標出他死亡的地點。”
“現在我們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會替這些樹取名字。”利波恨恨地說,“凡是他們活活折磨死的豬仔,他們都種一棵樹當作墓碑。”
“這片森林可不小啊。”皮波平靜地說,“提出假設應該有個分寸,至少應該稍稍有點可能性才行。”鎮定、理智的語氣讓兩個年輕人平靜下來,他的話提醒大家認識到,即使在這種時刻,他們仍然是科學家。
“我們怎麼辦?”娜溫妮阿問道。
“應該立即讓你回圍欄裡去。”皮波道,“法律禁止你走出圍欄。”
“可——可我說的是屍體,我們該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做。”皮波答道,“坡奇尼奧做了坡奇尼奧應做的事,不管他們的理由是什麼。”他扶著利波站起來。
利波一時有點搖晃。他倚在另外兩人身上邁了幾步。“我都說了些什麼呀!”他輕聲道,“我連自己說的哪些話害了他都不知道。”
“責任不在你。”皮波說,“是我的責任。”
“什麼?你認為他們的什麼事都應該由你負責嗎?”娜溫妮阿厲聲道,“你以為他們的世界圍繞著你轉?你自己也說過,這件事是豬仔們做的,豬仔們自有他們的理由,不管這種理由是什麼。我只知道這不是頭一回——他們手法太麻利了,不可能是初學乍練。”
皮波的回答有點黑色幽默:“利波,咱們這下子可毀了。按理說,娜溫妮阿應該對外星人類學一竅不通才對。”
“你說得對。”利波說,“不管引起這件事的原因是什麼,這種事他們從前幹過。這是他們的風俗。”他盡了最大努力以平靜的態度說出這些話。
“這就更糟了,對不對?”娜溫妮阿說,“把開膛破肚看成家常便飯。”她望了望從小山頂開始向外蔓延的森林,心想,不知這些樹中有多少植根於血肉。
皮波透過安賽波發出了自己的報告,電腦當即將這份報告標識為最緊急。現在,應不應該中止與豬仔的接觸就交給監督委員會來決定了。委員會沒有發現盧西塔尼亞上的外星人類學家犯了什麼重大錯誤。“鑑於未來某一天可能有女性出任外星人類學家,隱瞞人類的兩性區分是不現實的。”委員會的結論指出,“我們認為你們的行動是理智和審慎的。我們的結論是:你們在無意間見證了盧西塔尼亞原住民之間的一場權力鬥爭,這場鬥爭以魯特的死亡告終。你們應當以審慎的態度繼續你們與原住民的接觸。”
結論洗清了他們的責任,但這一事件仍然對他們造成了巨大沖擊。利波從小就知道豬仔,從父親口裡聽說了他們的許多故事。除了自己的家庭和娜溫妮阿以外,魯特是他最熟悉的人。利波一直過了好些天才重新回到外星人類學家工作站,過了好幾周才重新走進森林與豬仔們接觸。豬仔們的表現好像根本沒出什麼事,沒有誰提到魯特,皮波和利波當然更不會提。從人類一方看,變化還是有的。和豬仔們在一起時,皮波和利波再也不會遠遠分開,他們緊挨在一起,最多隻相距幾步之遙。
黑暗比光明更容易縮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那一天的痛苦和悔恨將利波和娜溫妮阿更緊密地聯絡在一起。現在,他們覺得豬仔們與人類群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