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盯緊了這個空缺——對於酒店來說,客房還是分量最重的部門。君莫若無其事的態度反倒讓許優認定了她心中把握十足。好在行政樓近在眼前,君莫打了個哈哈,便藉口晨檢脫身了。
她開啟電腦,列印檔案——仔細的看了一遍,終於將檔案塞進了抽屜深處。果然最近的熱門話題便是競聘上崗:基層的想競領班,中層的想競高層——連徐總見了她都拍拍她肩膀:“好好準備。”——意思是她有戲?
君莫總是笑笑,就連恩平問她,她也是高深莫測的樣子,恨得恩平在她頭上敲了一記:“你怎麼回事?把我當競爭對手了是不是?”她湊近她:“你去試試房務部吧?我覺得你機會挺大。”君莫回她:“我資歷不夠。”意興闌珊的樣子,唬得恩平不得不大聲提醒她:“你醒醒啊!這可關係到前途啊!”
“老師?你?”恩平偷偷捂住嘴巴,傻傻的問,“可是明天就是競聘啊?”
“所以說啊,要不是這次競聘,我還真走不了呢。”君莫用微笑掩去眷戀,收拾著辦公室。身後好久沒有動靜,然後恩平大聲地喊:“你辭職了?”
“嗯,那我競聘你的空缺,是不是把握大些?”她喃喃自語。
“出去!”君莫又氣又笑,順手拿起一本廢棄檔案砸過去。
恩平搬了椅子坐下,平靜的讓君莫覺得傷感,“其實你走了也好,我也覺得酒店太累,你又不是很喜歡幹這個。”
淡淡的話語,一下子讓君莫的眼內蒙上了水霧,她本就低著頭,很好遮掩,驀然想起一句話:“浮屠不三宿桑下,恐日久生情。”
漫漫想來,通透如佛家,無味如桑下,尚且讓人流連,自己又豈能沒有心魔?
那一日給徐總打電話,剛一開口說要辭職,徐總想都不想就拒絕——然後她說是去大學當老師,徐總沉默了一會:“那個工作適合女孩子。這樣,好在馬上要競聘了,工作倒也不用特別交接,我會給人事處打電話,就說你三個月前就給我打過招呼了。”——按照慣例,辭職需要提前三個月向人事處說明。否則要扣違約金。
“君莫啊,到了那裡,好好照顧自己。”
真是再平常不過的話,君莫想了很久,才低聲說:“謝謝徐總。”
她走在園林裡,目標是4號樓。路過湖景房,微微駐足,還是用房卡開啟。徑自走到露臺,原木地板沾了一層冬霧,開著窗透氣的緣故,很是清冷。
君莫微微後悔起來:“白白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是一晚也沒住上。”以後再想住,自己掏錢——打完折也要兩千多,哪是普通的小白領住得起的?
走到三樓,見到苗曼怔怔的靠著樓梯口,此時的304套房已經人去房空,正由服務員清掃乾淨。她走到苗曼背後,帶著玩意想要嚇嚇小姑娘:“上班時間發呆?”
苗曼果然一個激靈,忙轉過神,臉都紅了:“李經理。”
“發呆也就算了——還對著走廊的攝像頭,存心想扣分?”她指了指遠處的探頭,拉她到一邊,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
可其實君莫心裡知道是為了什麼,年輕女孩子的眼中,總是難以藏起心事的,會在見到愛慕的人的時候閃爍著眼神,卻在他走遠的時候追隨他的背影。她們的雙眼,還太澄澈清亮,可以讓人一眼望到最深處。她想起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不過是三年前,常常在上課的時候望著講臺上那雙眼睛——而能這樣相視的,總也比一絲痕跡都不留也好。
她看著苗曼的臉,青春得像是能滴下水來般嬌嫩。
忍不住的替她心疼,於是牽了她的手往樓下走:“什麼時候下班?”
兩人都不是中班,過了點就一起往外走。換下制服走在一起,她不過比苗曼大了三四歲,倒真像兩個青春可人的女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