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蘭抓著絹帕的手,只差要將其擰出水來了了。
坐得久了,李空竹伸了個腰道“我且出去走走,瞅著這天色不早了的,怕是再不回走可就得黑天了哩!”
一聽要走的,郝氏趕緊的抬起了頭,“今兒不住在這了麼,好容易回趟孃家的,就不能歇個一晚?”
李空竹轉眸看了眼她那紅了的眼睛。
想了想,“也好!今晚就不走了!娘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起了身。向著屋外行去。
李梅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狠意。
外面趙君逸在李驚蟄領著的情況下,幫著劈了柴,又起了雞舍的裡的雞糞。
這會兒正挑著水哩。見李空竹出屋,正好迎面碰上。
李驚蟄朝東屋望了望,尋問的看著李空竹道“俺咋聽著娘哭了哩,大姐,出啥事兒了不成?”
“沒事兒!”李空竹摸了把他的小腦袋,讓了位置讓趙君逸挑水進屋。
在他經過時,說了句,“當家地,今兒晚上在這留宿行不?”
男人瞟她一眼,淡淡的點了個頭,“知道了!”
說罷,挑著水,快速的向著後廚行去。
“大姐,今兒真要留在這住啊!”李驚蟄聽了她這話,止不住高興的再追問了一遍。
“是哩!今兒要留宿,一會幫大姐把大姐那屋燒暖和點成不?”
“成啊!”他點著小腦袋的直擼袖子說道“這有啥啊,我這就去給你燒炕去。”
見他認了真,她又笑著將他給拉了回來,“成了,知道你有這份心就可以了。大姐自已去燒得了,你去玩吧!”八歲大的娃子,大過年的,咋就沒見他出去點炮仗呢。
“沒啥玩頭!”他搖了搖頭,村裡那群同齡娃子,個個見了他都損的,他才不願跟了他們玩哩。
李空竹拍了拍他,便去到原身以前所住的屋子看看。
東屋裡的郝氏聽著兩人在外面的對話,看了一眼小女兒,有些白了臉的問道“這要咋辦啊!”這真要要了驚蟄去,驚蟄知道了,還不得恨死了自已個兒?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老了還得靠他哩。
發覺了她動搖的李梅蘭,臉色很是不滿,撒著嬌的在那跺腳道“難不成娘就不管了我的死活了不成?”
“你這娃子,我何時說過不管你死活的?”郝氏沒好氣的說她。
李梅蘭卻知道她這是心頭動搖了,在那扭著絹帕的說道“我不管,若是以後我成不了官家太太,那也是娘你害的。”
“你咋這麼跟娘說話哩!”郝氏皺眉。
李梅蘭則轉動了下眼珠,很是委屈的說道“今秋又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闈,聽媒人說,家生哥可是在學堂先生都誇的。說是今年要被舉薦下場哩。如今咱只要拿點銀子出來就能攀上的,若到時人中了秀才舉人啥的,就是拍馬送田產人也瞧不上了。”
說著,她又開始捂臉哭了起來,“不過是做做樣子將人送去罷了,若到時我做了秀才夫人,誰人還不高看一眼咱們家?若再論遠點了去看,將來就是官家夫人了。有了官身在身的,她一個商人能做得了啥?我想讓自家弟弟回來,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有了官家的姐夫,誰傻了還認那跛腳的姐夫不成?”
她故意把圖畫得很美很遠,讓一心想被人巴結被人高看的郝氏又將心給動搖了回來。
沉默半響的,終是咬了咬牙道“成吧!一會兒再拉了她過來說說吧!”
李梅蘭見目地達到,這才抹乾眼淚的點了點頭,“不過是二十兩銀子,待我成了人上人,別說二十兩還了她,就是幫她都成的。”
郝氏唉了聲,“你只要記得姐妹情就好啊!說到底,到底是娘當年虧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