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和葉江結婚這天,大雪早就停了。
街上只餘少許雪跡,在豔陽高照下慢慢消融。
田桑桑沒太多睡意,一大早就起來了。她給自己換了件黑色的羽絨服,也給孟書言穿了件黑色的羊絨小外套,母子倆都是穿黑色的。
“言言,過來。”拿出一把木梳,梳了梳他頭上的小卷毛,又給他圍了條白色的小圍巾。孟書言看著自己黑色的一身,只有毛巾是白的,眨了眨迷濛的眼睛:“媽媽,我們要去幹嘛呀?”
田桑桑道:“去參加婚禮。”
孟書言哇了聲,“有新娘子可以看了。”
田桑桑:“還有新郎官。”
走到門口,趙純在等著了,“桑桑,你冷嗎?”
田桑桑搓了搓手:“還行,不冷。”
結伴坐車而行。
婚禮所在的地點是京城一豪華的酒店,已經被包場了。門口來往的多是些達官貴人。相比大家都是開車來的,田桑桑顯得寒摻很多。
“田小姐,貴客啊。”華子豐穿著人模人樣,站酒店一樓處接待。他瞅了一眼她的大肚子,笑嘻嘻地道:“身為一個孕婦,你依然是美麗動人啊。”
趙純微一擰眉,這人看著流裡流氣的。孟書言乖巧地站在趙純身邊,好奇地東張西望。他還是第一次參加婚禮,好熱鬧啊都是人。
什麼時候爸爸媽媽也能辦一次婚禮呢?
田桑桑沒接話,把手裡的紅包給他。
華子豐接過,道:“我姐要是知道你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田桑桑平靜地看他:“我來看新郎官的。”
“那你一定能大飽眼福了。”華子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新郎官很俊吶。”
田桑桑心裡不好的預感愈加深厚了。
在場幾乎沒有孕婦,只有田桑桑這麼個孕婦,還是快到十月的孕婦,自然是十分受矚目的。有些不認識的,就會問那人是誰,那些認識的,便一一說明了,他們頓時恍然大悟。
“田桑桑,你怎麼來了?”和江父前來的葉玢怡,連忙走到她身邊,緊張地盯著她的肚子。這婚禮人多,她一個孕婦來湊什麼熱鬧。
田桑桑淡淡回:“收到請柬就來了。”
“什麼?你收到請柬了?”葉玢怡冷沉著臉。誰發的請柬,發到她兒媳婦這裡來了?她兒媳婦和華家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
田桑桑點點頭,不欲多說。
他們的座位不在一塊。
葉玢怡糾結地看著她。想跟她說趕緊找到位置坐下,不要亂跑,注意著點身體,這種話很怪,她又說不出口。可看她這臃腫的肚子,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這可是遺腹子,真不能有什麼閃失啊。
拉不下面子,葉玢怡對趙純的態度倒是好了點:“小趙,你既然是和桑桑一起來的,待會兒還請你幫忙看著她。”
趙純認真地:“我知道的,葉阿姨。”
“讓言言跟我和他爺爺一處吧。”葉玢怡又道。
“這裡人多,桑桑身子重,言言我們來看。”
田桑桑和趙純對視一眼,表示同意。
據說男方並無親戚,孤身一人,來參加他婚禮的都是些他在公安廳的同事。於是,現場偶爾就能看到一兩個警察。當然不止有警察,還有一些穿著軍裝的高階別人物,這些都是華家請來的。
陸遲和李瓊兒相攜進來。陸家最近可是出了大事,陸遲的父親失蹤了,大家都猜測應該是遭遇到了不測。所以陸遲和李瓊兒看起來都有些懨懨的。
田桑桑瞧見他們夫妻倆,腦海裡忽然閃過一絲光。
她的手扶著腰,快步走到他們面前。
“陸遲。”
“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