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靜看著孩子有點心疼,長年累月的吃藥一聲不吭不說,這孱弱的小身子,也不見絲毫的戾氣,乖巧太過了,讓人心糾。“文昭,跟我來。”玉靜示意文昭跟上,此時天邊正是要亮不亮,文昭被衣服裹得緊緊的,黃玉怕她受寒,又加了披風,因此挪動的有點費勁。 跟著走到了院中幾棵蒼柏處停下了,玉靜指著蒼柏樹說道:“昭昭,你看看這樹,有沒有發現和平日有什麼不同?”文昭依言抬頭望去,盯了一會,:“玉靜師姐,昭昭看見這棵樹在冒煙。” 黃玉也發現,光線雖未大亮,卻也能看到蒼柏枝葉上有氣體上升,頓時如雲霧繚繞一般。 “昭昭,你就站在這幾棵樹下,深深吸氣,等到太陽完全出來,就可以停止了。”玉靜的法子,十分簡單,的確是老幼皆宜。文昭依言從事,站在樹下,開始深深呼氣。 一開始還鼻涕四流,噴嚏不斷,在深呼吸之後,竟然漸漸的減緩了些,見狀黃玉放心下來,安靜的守在一旁,玉靜也在樹下站樁陪同。 文昭自幼心境平和,來到這雲水觀,心中更是難得的安定,站在樹下,沒多久,便忽略了周遭,竟然直接入定了起來。自覺沒多久,便被玉靜喚出來:“昭昭,天亮了。” 七八歲的孩子,能有如此安靜的已經是不多,第一次靜站便能入定的,更是罕見,玉靜看著昭昭更加喜愛。 這便結束了麼,範文昭睜開眼睛,果然院內已經大亮,眾位女冠師姐都已經出來活動。雖然還是有點鼻涕,可是已經打噴嚏不那麼頻繁了。 黃玉心中大喜,要知道昭小姐在家中之時,無論是多好的大夫開的藥方,這鼻淵之症都是要拖延月餘才能結束,見效也要一週左右,可今日,不吃湯藥,也不燻艾針刺,這就已經好了大半,看來這雲水觀真是來對了。 接下來幾日,玉靜都帶著昭昭早起至樹下靜站,不過三五天,這鼻淵竟然完全消失,黃玉和奶孃都高興極了,原本還有點抱怨太早起來怕累到文昭的奶孃,也徹底摒棄初來的不滿,只要這裡能調理好小姐的身子,那麼就算是自己住漏風的茅草屋也值得。 在一次早起靜站中,奶孃陪著,感慨道:“經過這幾日站樁,小姐的身子越來越好,真的是多謝玉靜道長為我家小姐考慮。” “這是觀主的意思。”玉靜搖搖頭,並沒有擅自居功,原來那日,觀主聽見門外文昭的噴嚏聲,後面又有廚房來報,客房幾位已經熬上了湯藥。 木青子皺了皺眉頭,叫過玉靜,“這什麼湯藥味道太重,觀內如何清修,幾歲的孩童倒成了藥罐子,明日清晨你便領著她站樁。”玉靜低頭領命。 得知原來是一向清冷的觀主的安排,奶孃頗為意外,“這,這真沒想到,”玉靜笑眯眯的摸著文昭的頭:“觀主很喜歡你呢。”文昭點點頭,她心裡知道的,第一次看著那綿軟的床鋪和溫暖的客房,她就知道的。 自此之後,文昭的偷聽早晚課來的更是光明正大,最後更是仗著自己身材短小,以為前面的幾位女冠師姐能擋住自己,偷偷的潛藏在課室角落裡。 就這麼聽了幾堂後,發現自己的藏身的地方多了一塊軟墊,比之各位女冠師姐的更為鬆軟厚重,文昭笑得眉眼彎彎,心知這是觀主的授意,這之後,便是過了明路,明目張膽的挺直了身子聽課。 春暖花開,來到雲水觀已經二月有餘,過了清明後,風中的涼氣終於是消失的差不多,北地的濱州,地面上眾多嫩草也都冒出了頭,看著讓人欣喜。 久居京城府內,文昭看什麼都好奇,春寒料峭的淒冷風光,以及這現在綠意滿眼,都讓她沉迷觀賞。 因為身體越來越好,得到京城范家夫婦的回信後,奶孃和黃玉也不再拘著她,玉靜年紀是觀裡最小的,剛剛及笄,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看著天氣暖和了,便帶著文昭一點點的擴大活動範圍。 觀門正口的路的確是難走,但是山後有一條小路,卻頗為平順,不過只有觀內眾人知道而已,玉靜領著文昭,慢慢走著,:“文昭,你看這些小草,可還眼熟?” 範文昭,蹲下身子,扒拉著腳邊的幾朵青草,青色草上面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