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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城降,先主以此薄靖不用。法正曰:“靖之浮稱,播流四海,若其不禮,天下之人謂公為賤賢也。”於是以靖為司徒。)近世尤好此類,以為長者,最得藨寵。(《史記》,灌夫藨寵下輩,士亦以此多之,見武安傳。)夫言樸愚無害者,(蕭何以文毋害為沛主吏掾。無害,謂不刻害也。)其於田野鄉閭為匹夫,雖稱為長者可也。自抱關擊柝以往,(《孟子》:惡乎宜乎,抱關擊柝。柝,他各切。夜所擊之木也。)則必敬其事,(《論語》:事君敬其事,而後其食。)愈上則及物者愈大,何事無用之樸哉?今之言曰:“某子長者,可以為大官。”類非古之所謂長者也,則必土木而已矣。夫捧土揭木而致之巖廊之上,(○揭,去謁切,舉也。)蒙以紱冕,翼以徒隸,而趨走其左右,(一無“而”字。)豈有補於萬民之勞苦哉!聖人之道,不益於世用,(“不”字下,一有“盡”字。)凡以此也,故曰知之難。孔子曰:“仁者其言也訒”,“孟子病未同而言”。然則彼未吾信,而吾告之以士,必有三章。是將曰:“彼誠知士歟?知文歟?”疑之而未重,一間也。又曰:“彼無乃私好歟?交以利歟?”二間也。又曰:“彼不足我,而惎我哉?(○惎,渠記切。毒也。)茲咈吾事。”三間也。畏是而不言,故曰言之難。言而有是患,故曰聽信之難。唯明者為能得其所以藨,得其所以言,得其所以聽,一不至則不可冀矣。然而君子不以言聽之難,而不務取士。士,理之本也。苟有司之不吾信,吾知之而不捨,其必有信吾者矣。苟知之,雖無有司,而士可以顯,則吾一旦操用人之柄,其必有施矣。故公卿之大任,莫若索士。士不預備而熟講之,卒然君有問焉,宰相有諮焉,有司有求焉,其無所以應之,則大臣之道闕,故不可憚煩。

今之世言士者,先文章。文章,士之末也。然立言存乎其中,即末而操其本,(“操”,一作“探”。)可十七八,未易忽也。自古文士之多莫如今,今之後生為文,希屈、馬者,可得數人;(屈,屈原。馬,司馬遷。○屈,其勿切。)希王襃、劉向之徒者,又可得十人;至陸機、潘岳之比,累累相望。(○累,萬追切。)若皆為之不已,則文章之大盛,古未有也。後代乃可知之。今之俗耳庸目,無所取信,傑然特異者,乃見此耳。丈人以文律通流當世,叔仲鼎列,(大曆九年,憑中進士;十三年,凝中進士;十二年,凌中進十。皆有名,時號三楊。)天下號為文章家。今又生敬之。(敬之,凌子,元和二年中進士。敬之,字茂孝,嘗為《華山賦》示韓愈,愈稱之。)敬之,希屈、馬者之一也。天下方理平,今之文士鹹能先理。理不一,斷於古書老生,直趣堯、舜之道、(一作“大道”。)孔氏之志,明而出之,又古之所難有也。然則文章未必為士之末,獨採取何如爾!宗元自小學為文章,中間幸聯得甲乙科第,(一無“乙”、“第”二字。)至尚書郎,專百家章奏,然未能究知為文之道。自貶官來無事,讀百家書,上下馳騁,乃少得知文章利病。(一無“知”字。)去年吳武陵來,(武陵,元和二年中進士,三年謫永州。)美其齒少,才氣壯健,可以興西漢之文章,日與之言,因為之出十數篇書。(一無“書”字。)庶幾鏗鏘陶冶,時時得見古人情狀。然彼古人亦人耳,(一無“古人”字。)夫何遠哉!凡人可以言古,不可言今。(一本,二“以”字並作“與”。)桓譚亦云:親見揚子云,容貌不能動人,安肯傳其書?(《揚雄贊》:桓譚曰:“凡人賤近而貴遠;親見揚子云,祿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誠使博如莊周,哀如屈原,奧如孟軻,壯如李斯,峻如馬遷,富如相如,明如賈誼,專如揚雄,猶為今之人,(一有“笑”字。)則世之高者至少矣。由此觀之,古之人未始不薄於當世,而榮於後世也。若吳子之文,非丈人無以知之。獨恐世人之才高者,不肯久學,無以盡訓詁風雅之道,以為一世甚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