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不出來。
其後,太君見到馬嘯嘯的時候,竟也讚了一句,“梳髻以後確看著要機靈些。”
馬嘯嘯心中稍緩。
按照規制,太君著一身窄袖繞襟深衣,衣上繡有團團花簇。素喜穿著白色棉裙,外罩紫色夾襖,衣領處一圈細白絨毛。馬嘯嘯則是一身鳶蘿松紅衣,袖口一圈絨毛,她嫌天冷便將雙手攏在衣袖裡,卻站得像道姑一樣筆直。此刻,她恍然有一種樂景襯哀情的心境。
周寧麒一身玄色交領長服,站在大殿上首。依這架勢來看,馬嘯嘯對於貴客是誰,已猜得了七八分。如此隆重規制,定然是比鎮天府品級還高之人,除了天家人,馬嘯嘯不作他想。
因此,當兩匹金籠黑馬拖著一架紅頂布幔馬車進入鎮天府大門的時候,馬嘯嘯面不改色,漠然而立,沒有半分驚訝。
車行至殿前,馬嘯嘯見趕馬者仍舊是昨日那半面刀疤之人,她依稀記得此人名喚朱破。只見朱破跳下馬車,伸手撩開布簾。馬嘯嘯便見一美豔婦人從馬車上款款而下。她兀自在腦海裡算了算她的年紀,平陽若是皇帝胞妹,怎麼著也該有四十來歲,可這眼前之人顯是保養得宜,一眼看去也不過三十上下年紀。平陽下了馬車,人便立在殿前。
“臣侄拜見平陽公主。”周寧麒微微福身一拜。
馬嘯嘯探頭細看,只見平陽一身豔粉羅裙,婀娜多姿,頭上雲髻高聳,上戴金色華勝,兩股金絲繞髻而環,又沿耳側盈盈垂下,末端下墜精巧流蘇,襯得人面若桃花。
馬嘯嘯低下頭,不願再看,耳邊只聽得平陽揚聲回道:“王爺請起,不必多禮。”果就是昨日問她話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長亭的狗尾巴草
周寧麒依言起身,嘴裡說道:“不知公主尊駕光臨,實在有失遠迎。”
平陽道:“本宮亦是興起而至,怨不得王爺。今日來,是因為本宮喜愛江南之景,意欲在此常住,可不願又大肆新建府邸,還望王爺肯借屋舍兩間供吾遮風避雨。”
周寧麒即刻答道:“承若公主不棄,這鎮天府內院定令公主賓至如歸。”
平陽笑著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太君問道:“太君近日身子可還好?”
馬嘯嘯手還扶著太君卻目不斜視,不動神色,只聽太君答道:“尚好,勞公主掛心。”
平陽含著笑意,道:“如此甚好。”
馬嘯嘯感覺平陽目光朝她看來,心道不好,只聽平陽開口道:“太君,你的丫鬟本宮看著倒覺眼熟。”
太君聽罷,詫異地看了馬嘯嘯一眼,馬嘯嘯依舊不動,只聽太君笑道:“這丫頭性子素來野,許是曾經衝撞了公主不成?”
平陽搖頭道:“許是長得像一位故人,本宮記差了,本宮也不過才來鎮天府半日,何來衝撞。”
太君稍稍寬心,馬嘯嘯依舊不動。
只見平陽回身,對周寧麒道:“那如此便勞王爺差人帶我去內院罷。”
周寧麒吩咐了兩個丫鬟領她而去。
回到棲梧院,馬嘯嘯心中仍舊不免忐忑,這平陽昨日她才在香鋪外見過,今日卻已身在府中,還說要常住,只怕是要日日守株待兔,去等墨子昂,而自己昨天擺明是睜著眼說瞎話,竊書一說只怕平陽一個字也不信。眼下,她也不知墨子昂身在何處,只能不動聲色。
馬嘯嘯剛在內間坐著想了一陣,人又被太君叫了出去。
太君坐在花廳上首,拿眼上下打量了馬嘯嘯一會兒,開口問道:“你從前與平陽公主是舊識?”
馬嘯嘯趕忙搖頭。
“那為何平陽說覺著你看著眼熟?”太君不解地問。
馬嘯嘯正想回一句“人有相似”,卻又聽太君沉聲問道:“可是李卿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