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曾說,七爺,小少爺不知道前世修了什麼福氣,竟得您如此相待。
但對他再好又能怎樣,還不是……
現在倒好,當了這輔導員,倒成了保姆。
就算當初對那人,也沒這樣亦步亦趨的。
顧林回過頭,那人不緊不慢地跟上來。
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靜靜地等他走過來,再並肩而行。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半晌,顧林終於沉不住氣。
在這個男人面前,他的一切偽裝彷彿都不攻自破。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段初言說話的時候,總有種慢騰騰的味道。
聽在顧林耳中,卻是緩慢而綿長,略帶了股磁性的優雅。
“你覺得,我比陶然差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兩人正踏入一間酒吧,顧林似乎知道他不喜歡喧譁,特意選了間相對安靜的。
只是兩兩相擁,接吻愛撫,俱都旁若無人,昏暗的燈光下,溢滿曖昧的情色味道。
顧林本想看他變色皺眉,結果段初言掃了一眼,似笑非笑。
他有點鬱悶,段初言的表現,總是讓人出乎意料,完全不像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
服務生將兩人領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又端來兩杯飲料,就很識趣地走到別處去。
“你為什麼會想跟陶然比,你們本來就是不同性格的人。”
懶洋洋地靠上身後軟墊,段初言對這地方倒有點新鮮感,以前出外應酬,去的多是高階會所,酒宴典禮,幾乎從沒來過這種地方。
再年輕些的時候,就算他想來,也沒那時間。
“人人都拿我和他比,從小到大。”
顧林嘲弄一笑,端起酒精飲料一飲而盡。
“我們兩家是世交,從小就玩到一塊,但是長輩總喜歡拿陶然來鞭策我,說他如何好,我如何差,他總是乖乖地遵循著大人們定下的路線去走,而我,偶有越界,就是大逆不道。”
這就是兩人的心結所在?不過就是少年人的逆反心理。
顧林卻沒說完,他喊來服務生又換了杯酒精濃度更高的,這才慢慢道:“高中的時候,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天天跟她一起上學放學,那女孩……很好,陶然的眼光向來跟我差不多,又喜歡跟我搶,我們兩個站在一起,別人喜歡他,總是多過喜歡我的,這次卻是例外,那女孩喜歡的是我。”
“陶然又怎麼甘心,也不知道他跟我家裡人說了什麼,連著幾天,我一放學就被家裡接走,就連課間休息的時間也派人盯緊我,就是在那幾天裡,那女生出了事情。”
他吸了口氣,又將杯中飲料喝完,彷彿這才有了接著說下去的勇氣。
“有一天下午,那女生因為課外活動,放學晚了,但她媽卻一直等不到她回家,就出去找,還打電話來問我。”
“後來我才知道,她被一群流氓拖到回家路上的小樹林裡,輪姦之後,又棄屍荒野。”
“那群流氓的打扮,就像,就像剛才網咖裡那些人一樣……”
說到後來,聲音竟似野獸的哭泣聲,只是臉上沒有淚,甚至異常平靜。
他與陶然之間的恩怨,不僅僅是看不順眼而已,是陶然的間接阻撓,讓顧林沒法去接那女孩,才釀成了後面的悲劇。
顧林恨陶然,可也恨自己。
段初言不語。
他不知道說什麼。
陰謀算計,刀口舔血,對他來說本是常見。
生死也不過是等閒。
只是面對著這個哀慟的年輕人,他卻說不出這種話。
傅七啊傅七,你那副揮揮手就可以讓多少人死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