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的規矩。幾時的早客幾時的正客時間。接客的規矩還有提數如何,等等。末了,再一次的囑咐她,一定要聽話,千萬不要反抗,免得給自己招來麻煩。寧兒點了頭,此刻她的弟弟妹妹在他的手裡,她也別無選擇,只有等著一切無情的降臨。
有丫頭送來了食盒,張媽給拿出來擺上。
一碗白飯,一碟帶著點點肉星的青菜和巴掌大的一點黑糊糊的東西,看的寧兒一臉陌生。
“吃吧。昨天一天你就沒吃飯了。吃點,清清淡淡的也好。”張媽在她的身邊目送她進食。
寧兒往口中送著飯粒,多年的習慣讓她優雅極至的進食,可是那些食物吃在口中卻只能讓她更痛。
“別光吃飯,也吃點菜,那黑的是鹹菜,也吃點吧。”寧兒的筷子一直沒有去碰那黑糊糊的東西,而張媽眼見如此就好心的為她解釋著。寧兒夾了些許送入口中,鹹,如同淚水的滋味。她一口一口的吃著,只夾雜著少許的米飯,這鹹就如同淚水一樣流進她的腹中。
用罷了飯,張媽領著她去了院中雲媽媽的院落裡等著安排。
“今晚上,就是你接客的日子,媽媽我看你長的還水靈,也希望你出個好價錢,諾!”雲媽媽說著丟過來一身紅裳甩進了寧兒的懷裡:“今晚穿著吧,可花了我二兩銀子呢,遇到個不錯的,這衣裳還能留著,遇到個急色的也就成了破布了。”
寧兒嘆了口氣,伸手摸著這件紅衣。
也許她很心疼這身紅裳吧?二兩銀子?哈!你可知,我現在恨不能撕碎它。
寧兒看著她以往愛極了的紅,今日才發現那是如血一般:可是,可是為何這紅深深地灼痛我的眼?寧兒心中問著自己,淚已經落在了紅衣之上。
夜,終於再次降臨。
寧兒穿著紅裳站在樓中的搭臺上,她的身邊還有兩個紅衣女子,一個叫水秀,一個叫香琴。寧兒聽見水秀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想起她那紅紅的綢,因為它們曾是她的水袖。
六十兩白銀,香琴被一個看起來如同寧兒父王年紀大的人買走了。
七十兩白銀,水秀被一個拿著扇子搖來搖去的公子哥買走了。
此時,搭臺上只有她一個,於是她被雲媽媽推了一推,向前移了一步。
“老規矩,一樣的底價四十兩白銀!”雲媽媽豎起她的一根手指在眾人面前搖擺著。寧兒的心開始在峭壁上攀爬。
“四十二兩白銀”油忽忽的臉似乎就在她的眼前,讓她覺得噁心。
“四十八兩白銀”那聲音都是顫微微的,如同祖父般的年紀讓她難受。
“五十兩白銀!”
“五十三兩白銀!”
……
一個一個聲音時有時無的響著,她被雲媽媽的手不時將頭抬起,左側右側,如同一件器皿。
“八十兩白銀!”那油忽忽的臉和手幾乎要伸到寧兒的面前,此時場內也安靜了下來。
“還有人出價嗎?若是再無人出價,舞衣姑娘可就歸這位爺嘍!”雲媽媽客氣的喊著。寧兒的心一抽,舞衣,這是她的新名字,這是她給自己起的,可是此刻聽來這個名字卻是那麼的悲哀。
寧兒看了一眼那個油忽忽的臉,只覺得腸胃有些抽搐。
天!難道我要把自己給他?給這樣一個男人?不要,我不要這個男人碰我。不要,母后,我求您保佑我!
寧兒悄悄地奢望著,悄悄地乞求著。
“一百兩白銀!”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在了大門口。寧兒尋聲望去,淚,悄悄地流進了心裡:母后!是您聽見寧兒的乞求了嗎?您竟給我了他。
第七章 血
那是一個美男子。
劍眉星眼,高鼻薄唇,晃一眼看去,是春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