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說來聽聽。”
遺玉往她跟前湊了湊,緩緩開口道:“咱們在這裡住下去也不是個事,等哥哥們以後來了怎麼辦,咱們是女眷所以沒關係,可哪有一大家子都住在別人家的道理。”盧氏聽她提了這事,神色逐漸認真起來。
“我知道娘是想著等咱們給人家種出了薄荷,就出去租房子住,可是我聽李大哥說了,這鎮上兩間屋的民房租金也要百來個錢一個月,一年就是兩貫錢,咱們現今只有傍著那幾畝地、做些繡活賺錢,到時再交一交房租,也就沒剩幾個錢了。大哥若是考上了還好,若是考不上——”遺玉說到這裡頓了頓,“若是考不上,那咱們就得合計合計怎麼多賺些錢,好在這裡置辦房產了。”
盧氏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是個什麼樣子,若是盧智考上了那至少是個進士,朝廷自會下來賞賜,可若是考不上,就僅是個舉子,雖有功名,朝廷卻是不會發下半文錢的。
若是還在靠山村,那考不上便罷了,可現在定居在了這裡,一應花費著實比在鄉下高上許多,真是沒有考上,錢財自然吃緊。照她們現在的收入,等收了糧才能拿到大頭,短期內卻是怎樣也湊不夠買房的錢。
“娘,”遺玉注意到盧氏露出為難的神色後,喚了她一聲,繼續說道,“娘,咱們不如繼續賣糖葫蘆,這鎮子離長安城不遠,都說那裡人多,怕是生意會好的很。”
盧氏正在犯難,忽聽她這麼一說,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呆了不成?這裡哪有赤爪?”
劉香香在一旁聽兩人說了半天,只能勉強懂了一半,又忽聽她們口中竄出些生詞,插話道:“糖葫蘆?赤爪?那是什麼東西?”
盧氏笑眯眯地同她解釋了,才又伸手戳了遺玉腦門一下,“你這孩子,不是拿娘開心罷。”起初她聽遺玉前面幾句話時,著實是被戳到了心眼,正以為這孩子有什麼好主意時,卻沒想到是這麼個不著邊際的點子,不由一陣輕笑。
“娘,我帶了那赤爪種子來。”遺玉揉著腦門說了這麼一句,盧氏笑聲頓時卡在唇邊,遺玉彷彿怕她不夠驚訝似的,繼續說道,“娘記得林子裡那片野赤爪不,前年西邊不是多了兩棵小的,便是咱們開始買糖葫蘆那年我種下的。”她發現了自己能催生植物後那年,就剝了山楂種子,在那小片山楂叢邊種下了,隔上兩三個月便去加一次“料”,不到兩年就已經結了果。
盧氏並不知道她偷偷做了這事,如今她拿來說,自然是為了等下好勸服盧氏。
盧氏震驚之後,仔細想了,去年她去摘果子時候的確是有兩棵小的,當時以為是自然長出來的,卻不想是自個兒閨女種的,遂面帶喜色問道,“你這孩子,只當你捯飭些花花草草便是了不得了,竟然還能種出赤爪來,快跟娘說說,你那是怎麼弄的?”
遺玉哪裡知道這山楂是怎麼種的,她也就是定期給它們“添料”,那種子自然就長起來了,但盧氏既然問道,她只能半真半假道,“坑挖的深些,照看的勤些,自然就長了。”
盧氏臉露疑色,“這樣容易?”倒不是她不相信遺玉的話,只是這個時代種田容易,植樹栽果卻是難的很。
“就是這樣啊,哎呀,娘,那結出來的果子都給您摘了,怎地還不信?”遺玉這麼一講,看盧氏臉上還是不大信的樣子,暗道還好自己準備的齊全後,便拉著盧氏後面跟著劉香香,一起去了院子,
“娘,您看,這就是咱們來那幾天我栽下的,已經長了這麼高了。”遺玉將盧氏拉到了那四角小涼亭邊上,指著一株冒了頭的苗子,那是她前幾日偷偷種下的山楂。
盧氏雖沒見過山楂苗子是怎樣的,但這株一揸高的綠綠的小東西顯然是新生的樹苗來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下她總算不再懷疑,只是驚奇地問了遺玉幾句,三人才又回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