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騎馬麼?”
我笑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雖然而有點醉,但騎馬還沒問題。我甩蹬上鞍,卻手一鬆,差點摔下來。祈烈在下扶住我,道:“楚將軍,若不能騎馬,我還是到德洋大人那人借輛車來。”
我搖搖頭,道:“德洋大人只怕早入睡了,你別去招人嫌。”
騎在馬上,走在回自己營房的路。十萬大軍,四門各自分駐兩萬,我們這批武侯的嫡系則駐在城中。這兩天屠城,已從城南屠到城北,夜色中還聽得到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尖叫。我抬起頭,看著天,真有點不知身處何世之感。
天空中,星月迷離,幾絲浮雲飄蕩在深藍的天空。只是因為城中還有四起的烈火,把天空燒得也似有種血紅。
屠城還要持續兩天吧。兩天後,我們將滿載金珠、女子以及工匠班師。列次屠城,雖說不殺年輕女子和工匠,但屠城之時哪管得了這麼多,兩個帝國軍爭奪一個女子,兩不相讓,以至於將那女子砍成兩半大家分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也時常有,不用說什麼工匠了。
不知為何,我總是想起那個女子。她從城頭墜下,身上帶著斜陽的餘暉,那時的情景讓我久不能忘,此際也依然歷歷在目。
祈烈和那十個什長跟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地相隨。他們也都分了幾杯酒,大概都陶醉在那一點微醺中吧。有一個嘴裡忽然哼哼著一支小調,也不知唱些什麼,夾雜在那些時而出現的哭叫聲中,讓人覺得心底也有涼意。
正昏頭昏腦地在馬上走著,身後兩個什長忽然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響,似乎是爭論前面一幢屋角上的一個鴟吻是什麼。一個說那是一條龍,一個卻說是鼠虎。
我轉頭道:“你們說的是什麼?”
那什長道:“你看那邊。”
暮色中,那兒一幢屋子的頂上,伸出一根長長的影子,說不上什麼,略具人形,可也不太像是人。我笑道:“這有什麼好爭的,看看便知。”
那什長道:“太暗了,哪裡看得清?”
我道:“小烈,我的貫日弓拿來了麼?”
那把弓是我的一件寶物。平常弓只能射二百步左右,強弓最多隻能射到四百步。這把弓據說開滿了可以射到八百步,只是我最多隻能射到五百步左右。現在離那鴟吻的距離不過百步之遙,要射到那兒,自不在話下。
祈烈道:“哎呀,今天可沒帶來。”什長中的神箭手譚青道:“將軍,我帶了弓來了。”
他把弓交給我,我試了試,比我的貫日弓弓力軟了些,但也可用。譚青以百步穿楊著稱,準頭比我還好,不過力量卻遠不及我了。
我道:“把一枝火把綁在箭頭上,待我把這箭射過去,讓你們看個清楚。”
眾人都叫起好來。這一帶已被屠過兩次,不會再有人了,營房離這兒也遠,周圍已被拆成一片白地,便是著火也燒不過去的。我把箭頭綁了一枝火把的箭扣在弦上,拉滿了,只見暗夜中如一道閃電,那支箭直射向那個東西。
祈烈和眾人都叫起好來,眼看那箭已到了那東西前,忽然見那東西動了起來,“啪”一聲,那支箭被擊得飛向別處,不知落到什麼地方了。
喝采聲嘎然而止。剛才火把照過的一瞬間,我們都看見了那個東西。那是一張古怪的人臉,而身上穿著綠油油的鱗甲,在剛才的一瞬間,那張臉顯得猙獰可怖,不似人間所有。
我渾身打了個寒戰,道:“你們看清那是什麼?”
他們都面面相覷。要說那是個人,怎麼會在房上?而且也太矮了點,倒象只有半截身子一般。忽然祈烈道:“我想明白了,那是個共和軍的餘黨,平常躲在房頂和藻井之間,他在房頂挖了個洞,探出半個身子來檢視,被我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