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衝著少年指手畫腳道:“城東是什麼地方,是你這種叫花子呆的地方嗎?你若想乞討,老子可以給你指條路,去城北的窄巷,那裡叫花子多,些許你去了那兒還能遇到個知己。走……走走走,別杵在這兒礙眼……”
官人邊說邊將手裡的白布丟在少年身上,一面嫌棄地對他擺擺手。
少年不得不接住白布。
那是他身上所剩不多的資產。
被官人這麼一通叫罵,整個人又惱又羞,倔強地揚著臉,面色卻紅到了耳朵根。
爭辯道:“晚輩坐在這裡並沒有礙到任何人。何況我也不是叫花子。”
官人訕笑,“瞧瞧你穿的樣,說不是叫花子,幾個人信啊……走走走,這兒不是你這等低階之輩能呆的地方。再不走,休怪我們動粗。”
少年勢單力薄。
對方又是官人,自也不敢說得太過分。
低頭尋思一會兒,便順著官人的意思離開了。
之後有沒有真的去官人說的城北,就不曉而知了。
齊清兒和竹婉站在人群中,關切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竹婉好幾次就要站出來幫少年說話,都被齊清兒按著,沒讓衝動。
官人見成功趕走了少年,便拍拍手,說笑著離開。
留下尚未緩過神來的城民。
有人道:“咱們城東什麼時候就不能有叫花子了?”
“前兩天我在東大街上就見過一個。。。。。。”
“哎呀,少說幾句。人家官人還沒走遠呢!”
“這年頭啊,官人做的事,鮮有人能轉過彎來的。。。。。。”
最後一個說話的城民將聲音壓得很低。
竹婉見人群散了,忙道:“郡主難道就讓那少年走了?”
齊清兒回道:“我們明天還來,他明天一定還在這裡。”
竹婉不解,“不是說不讓在這乞討。”
齊清兒淺笑,“那少年也是有骨氣的,城北的窄巷他是不會去的。明天他一定還在這裡。”
竹婉抿嘴點點頭。
那幾個官人大搖大擺地走到下一個街角,忽然收去了居高臨下的氣勢,對著牆角邊一個男人點頭哈腰。
男人似很不喜官人的做派,只揮手讓他們趕緊離開。
這一幕沒能逃過齊清兒的眼睛。
那牆角里的男人,不是嬴國還能是誰。
就算其穿了尋常的衣服,又在光線昏暗之處,齊清兒還是將他看得清清楚楚。相比十六年前,他臉上的皺紋更多,其他再無區別。
舉止之間藏了滿滿的老謀深算。
他站在那兒衝著少年坐過的街角看了看,然後轉身撇撇頭,冷哼一聲,逐消失在街頭巷尾。
齊清兒還站在原處。
那餛飩鋪的小丫頭見齊清兒和竹婉還沒離開,忙湊上來道:“我們家還有豆腐皮包的鮮肉小點心,味道極好,二位姐姐還要再用些嗎?打個袋子帶走也是可以的。”
齊清兒見這小丫頭,一門生意經。
便道:“好啊,那買些帶走。”
小丫頭歡喜點頭,剛要轉身去準備,又被齊清兒叫住了,道:“你多大了,可識字,家裡兄妹幾個?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機靈地看著齊清兒。
想著會不會是人販子,但看齊清兒透徹的眼眸,她莫名地覺得值得信任,便道:“我叫墨七,如今十歲了。我知道寫自己的名字。家裡還有一個小弟弟,剛會走路呢!”
齊清兒點點,淺笑拍著墨七的肩頭,道:“好,我們明天還來你這裡吃餛飩。”
墨七笑得更歡,一面準備小點心給打包帶走,一面笑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