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害人也不是他做慣了的。
一想到皋帝那每況愈下的身體,心中淺淺的有些愧疚。
當初來的時候,一心想幫一幫齊清兒,總覺得當年的誅殺令是皋帝下的,他就是罪魁禍首,必要讓他嚐嚐痛苦。
誰知進了皇宮之後,才發現事情根本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齊清兒要復仇也根本不是殺了皋帝就能了事的。
又經過上次給皋帝配的藥,皋帝偷偷摸摸的一把全吃了,病得差點丟了命,現在都沒好利索。之後又被祁王和齊清兒一起訓斥一頓。害死了皋蘭潔肚子裡的孩子,才撈得進養心殿給皋帝解藥的機會。
皋帝是苟延殘喘活下來了。
嚴頌心裡一直沒過得去。
並不全是祁王和齊清兒的訓斥,更多的還是有一份情漸漸的遠了。
原想著回京,時不時出現在她面前,總能抓住部分她的心。
然他想錯了。
他的出現和消失,對她來說就是過眼雲煙。
偶爾有她為他緊張的時候,那也是出去朋友之間的關切。
低頭喝茶的齊清兒,只覺得今天的嚴頌安靜不少。
不覺拿眼睛看他,道:“難得不吵不鬧。”
嚴頌憨笑,道:“是呀,祁王現在風雲崛起,這會兒子怕是府門都要被踏破了吧!想當初我剛剛入京的時候,沒兩天就做上了御林軍統領,那府門前來來往往的客人三天都沒有消停過。不過現在倒是安靜了。”
邊笑邊往後縮了縮脖子。
齊清兒放下茶皿,道:“你說話什麼時候便得這麼拐彎抹角了,都是跟誰學的。”
嚴頌聞言,忽低下頭去,眼角的笑容也沒了。
齊清兒心頭一緊,可沒見過嚴頌這個樣子。
在想一想他剛才說的話,十有**是因為祁王現在突然的風生水起,讓他不好受了,祁王畢竟是齊清兒的相好,是他嚴頌的情敵。
好半餉,嚴頌嚴肅的抬起頭。
復又起身走到窗欞邊,道:“我想了很長時間,這個皇宮實在不適合我。”
這話齊清兒早在他入宮前就告訴他了。
一時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難道這會兒子想要出宮,回江湖?
嚴頌又道:“祁王現在炙手可熱,加上他的算謀,今後只會更加風生水起。”復轉身看著齊清兒,道:“清兒,你有他或許就夠了。”
說的話五分哀傷,五分不經意。
齊清兒算是明白了,這和吃醋脫不了關係。
可眼下即不能肯定他的話,又不能否定。
她怔怔身,避開嚴頌的眼神,沒有說話。
嚴頌本是個活脫的性子,見氣氛有些尷尬,繞是心裡不好受,也半開玩笑道:“皇宮像個金絲籠,可我又不是什麼金絲雀,關在這裡實在悶得慌,想著出去散散心。”
齊清兒聽著,心中被攪得疼。
他說悶得慌,不是京城太無聊,也不是皇后太森嚴。
而是他覺得齊清兒曾今給他立下的誓言,越發的遙不可及,似乎風一吹就能散了似的。
憑著齊清兒的敏感的心肝,知道嚴頌心裡在想什麼。
可她偏偏安慰不出一句話來。
心裡捨不得嚴頌這個摯友,嘴上卻說,“你本來就是屬於江湖的,出去散散心也好,盟裡現在事也多,回去給你父親搭把手也是應該的。”
嚴頌聞言,滿心的失望,卻不寫在臉上。
他笑笑,道:“翻案的事,我估計已經是板上釘釘十有**的事了,我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再說我的確是江湖中人,對這些朝廷上的紛爭沒興趣,也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