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馬車上敘話良久,待到了韓府大門前,韓綺才紅著耳根,將一雙被揉得發紅髮熱的小手攏在袖中下了車,那趕車的韓忠待得小姐進了府,才將車趕往角門,到了角門處回頭沖裡頭說話道,
「小子,你還不下車,難道還要跟著進府不成?」
衛武聽了笑嘻嘻從裡頭探出頭來,
「韓叔怎知我上了車?」
韓忠見果然是他,哼一聲道,
「老頭子趕了半輩子車,便是閉著眼都知曉車裡有幾個人,也是你小子知曉規矩,沒有胡來,若是不然早將車趕到五城兵馬司衙門裡,來個甕中捉鱉了!」
衛武笑著跳下馬車,衝著韓忠一拱手,
「多謝韓叔您了!」
韓忠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一番衛武,
「好小子,進了錦衣衛倒是又歷練出一番氣派了!」
衛武笑道,
「也是您老人家指點的好,這幾日小子當差,無暇出來,待得了空請您老人家吃酒!」
這廂瞧著韓忠趕車進了韓府,又立在外頭瞧了幾眼,才轉身離開了。
韓綺回到家中,端坐在書桌前提筆練字,落英見了便過來勸,
「三小姐,這書院裡都休長假了,您也應好好歇一歇,這字兒一兩天不練也無甚大礙,倒不如去同二小姐說說話?」
韓綺聞言笑道,
「三天不練手生,自然一日不可荒廢……」
說罷頓了頓,側耳聽隔壁動靜,又笑道,
「你聽聽……這時節我還是別過去為好!」
語音剛落便聽得隔壁王氏的聲音響起,
「我怎得生了你這麼個笨的,你這繡得是甚麼?鴛鴦不像鴛鴦,鴨子不像鴨子,肚大如蘿的樣兒,便是裝上十隻翅膀也飛不上天去!」
韓紜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母親呀,這鴛鴦繡枕就是用來枕著睡的,有幾分形似便成了,繡得再精緻難道還真讓它上天不成!」
王氏聽了氣得一個仰倒,
「你正經事兒不見漲能耐,這嘴上的功夫倒是越髮長進了!給我絞了重繡!」
韓紜聞言瞪大了眼,
「我可是費了好幾日功夫才繡成的,母親這就讓我絞!」
王氏氣道,
「不絞了!你還好臉帶到夏家去麼,你也不怕夏二公子看到你這繡活,立時把你休棄回門!」
韓紜聞言卻是呵呵一笑,
「母親放心,二公子說了,他就喜我這性子,便是我一針不會,他也不會嫌棄我的!」
王氏冷不防被女兒糊了一臉恩愛,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擰了她一把,
「你這丫頭害不害羞,這樣的話兒也敢拿來往外講!」
說罷將東西扔到桌上,氣哼哼道,
「給我絞了重繡!」
韓紜無奈只得取了剪子來,將手裡的鴛鴦給絞了,一面絞還一面小聲的嘟囔道,
「說說怎麼了?前頭我不嫁的時候你非要我嫁,說甚麼夏二公子甚有誠意,必是心裡喜歡你的,現下我當真點頭了,又說人家要嫌棄我,黑也是你,白也是你,這話兒都被你說光了……」
她那聲音雖是嘟囔,在靜室裡王氏如何聽不到,氣得戳她額頭,
「好好的給我繡!我這時倒巴不得你快些出門了,成日價氣我,我就怕你還未出門,我就要先被你氣出好歹了!」
……
隔壁那頭的拌嘴聲兒還要不時響起,落英與韓綺在這頭相視一笑,落英道,
「罷了!三小姐還是在這處練練字吧,若是過去只怕還要被拉著繡花兒呢!」
韓綺的繡活倒也是不錯,能幫自然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