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卻是一臉無辜道,
「我倒不是有意惡整他,實在是……我也不知那淨房在何處!」
說話間隔壁的人已全數出來了,也跟著看熱鬧,二人怕朱厚照被人認出來,忙手拉著手縮到一旁,順著牆根兒,溜下樓去,正遇上那九珍樓的掌櫃的急慌慌地上來,朱厚照攔了他去路,將腰間的錢袋取下來扔入掌櫃的懷中,
「掌櫃的結帳,多的不用找了!」
這廂拉著夏小妹疾步下樓去了。
夏小妹見那錢袋鼓鼓囊囊,便問他道,
「你那錢袋裡多少銀子?」
朱厚照應道,
「總歸今兒我們整那姓楊的一場,倒是讓掌櫃的無辜受牽連,必定會損了生意,便當是賠給他的吧!」
夏小妹聞言立時愧疚道,
「是我一時意氣,倒害得你要賠銀子,不如我賠給你吧!」
朱厚照忙擺手狀作生氣道,
「你與我乃是外人麼?早說了你的事兒便是我的事兒,說這些話豈不是見外了!」
夏小妹大受感動伸手重重拍了拍朱厚照肩頭,
「朱佑君,你果然與綺姐兒一樣,是我最好的朋友!」
太子爺聞言臉上剛要咧開的嘴角立時一滯,半晌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你心裡我……我……我與韓三小姐一樣麼?」
夏小妹渾不知這位心裡此時正將自己與韓家三小姐放在那稱上細稱,暗自揣摩自己倒底比韓三小姐差了哪一點兒,當下重重點頭道,
「自然……綺姐兒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如今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二人在我心中乃是一樣重的!」
朱厚照聽了只覺得一股子酸水直從胃裡湧到喉頭之上,說起話來倒如那質問丈夫納小妾的正室夫人一般,
「我還當我是你最看重的朋友呢!那……那三小姐哪點比我好?要……要同我一般,若是以後我與她起了爭執,你幫誰?」
夏小妹奇怪的瞧了他一眼道,
「朱佑君你堂堂一介男子如何能同女兒家計較,且綺姐兒性子敦厚,最是溫柔不過了,她怎麼會與你起爭執……」
說著頓了頓道,
「即便是你們起爭執,必也是因著你性子太急之故,你即是男人家還是要讓一讓女子才顯得大度嘛!」
朱厚照聞言如被人當胸打了一拳,心裡憋悶有苦難言,面上還要強作歡顏,大聲道,
「那是自然,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同女子一般計較!」
夏小妹滿意點頭拍他肩膀道,
「果然是好朋友!」
朱厚照一口酸水悶在心口,氣得不成,一路強忍著陪著夏小妹又逛了一趟街面兒,這才與她分手各自歸家。
太子爺駕轉東宮,坐在東宮的書房之中卻是暗自惆悵,
「我心儀夏小姐,夏小姐對我雖好,卻只是以朋友相待,眼看著我年紀將至,母后與太后已在預備選妃之事,昨日裡召了我過去觀看各地佳麗畫像,被我藉口讀書給推,可這推得了一時,推不了一世,以後又當如何?」
話說我們這位太子爺果然與眾不同,想前朝也罷,本朝也好,做太子也好,做皇帝也罷,娶媳婦沒有一個是自己選的,都是長輩們做主,皇帝老子下皆,只我們這一位太子爺,見慣了親爹弘治帝與張皇后相濡以沫的恩愛,自小心底便有個念頭,也想要娶一個自己可心之人,好不易尋著一個吧,卻對他只有兄弟之情,朋友之義,就是沒有男女之情!
想到這處不由暗自掬了一把辛酸淚,望著窗外長嘆一口氣,想他堂堂當朝太子殿下,長這般大,乃是這天底下第二尊貴的人,財富地位,權利美色,那一種不是揮之即來?
可偏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