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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早知今日,倒是不若秋兒說的,就不回這京城。”秋葉白輕笑著望月而嘆,她其實是個憊懶的人,前生如此,今世也是,雖然心思玲瓏,卻也不喜歡陷入糾葛紛爭。

“小白不回京城,本宮豈非遺憾?”幽幽涼涼的聲音隨著風飄來,微幽含笑卻極悅耳。

只是這悅耳聲音卻硬生生地讓秋葉白原本微醺瞬間清醒過來,她停住腳步,冷眼向前方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處小巧木製拱橋上欄杆上靜靜歪著一個紅衣烏髮的絕色美人。

他慵懶地靠著橋柱,懷裡抱著把精緻的琵琶,素來不束髮,只簡單用紅繩束了及膝的流雲青絲於腦後,耳邊垂著散落的髮絲隨著夜風輕晃,一股子慵懶的意味,豔衣美人月下香。

不過卻是食人香。

她忽然想起地道里的百里初還會發怒,會生氣,會譏諷,會冷眼橫眉,但是出來以後,她看見他,便是譏誚話語說出來的時候,也是帶著溫柔笑意,只是和她自己天生的那種溫文爾雅的笑意不同,他的笑容襯著他那雙精緻卻如獸一般無機質般毫無感情的眼睛,尤為……讓人覺得詭異。

通常微笑,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是面具的一種,而她面前的這個男人,一點都不介意讓人看出他唇角的笑容虛浮淺薄,就像水中的曇花,比月色更虛幻,也更飄渺。

“清月逐明月,有美抱琴歌,原是敢問橋上是哪裡來的仙精魅娘或者是骨女花妖?”秋葉白見著自己也躲不過,索性懶懶地譏笑道,也不怕激怒那人。

原本想著自己惡整了他那一回,若是尋常人,只怕不是恨得她咬牙切齒,就是羞愧得咬牙切齒,總之都是不會再那麼快的想要見到她,今日在定王府的那一遭,他沒有當場將她抓出來,還以為驗證了自己的判斷。

卻忘了眼前這個是個變態,變態不能用常理判斷。

百里初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懷裡的琴,看著秋葉白微笑:“小白,你忘了一月之約,嗯?”

秋葉白一愣,隨後扯扯唇角,是了,這是個吸血鬼,倒也不枉他一張華麗的皮相,擔得起這華麗貴氣的鬼名。

她袖子一抖,便出來一把細細的匕首,但是百里初卻漫不經心地出聲攔住了她的動作:“小白,今兒你吃了酒,血的味道便不夠醇了,再釀上兩日罷。”

秋葉白手上的匕首一收,輕嗤,釀兩日?

釀大姨媽給你!

“既然殿下無事,那我便要先回府了。”秋葉白淡淡地道,她不想和他糾纏,這妖物就代表了兩個字——麻煩。

百里初卻沒阻止,只懶懶撥著他懷裡的琵琶:“小白,今夜我那三弟可有趣?”

秋葉白只當沒聽見,她徑自面無表情地大步就要從他身邊過,只差喝一聲好狗不擋道!老子對你家亂七八糟的事兒沒興趣,滾!

秋葉白對於危險的直覺是相當準的,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是在經過百里初身邊的時候,卻聽見他悠悠道:“小白,你猜猜三弟有沒有認出那伏在他房裡的人是你?”

秋葉白停住腳步,挑眉看地:“殿下想說什麼?”

百里初似笑非笑地彎起唇角:“小白,你是本宮的,自不必憂心你身外事,只管好好地自顧前程就是。”

秋葉白一楞,她看著百里初精緻若孔雀翎的睫羽,上面有一絲淺淺月華反射出來的流光,愈發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殿下今日在定王房裡說那些話,是讓我明白秋山之事的玄機?”

百里初指尖輕撥出一段幽幽懶散的琴音,嘆笑:“本宮只是不想讓我的小白像無頭蒼蠅一般,多麼可憐。”

這般似憐似嘆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偏尾音幽幽,讓人覺得那把在耳邊呢喃,帶了絲勾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