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了,被中的亦苒兒敏感地聞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怒火,縮了縮身子,沒有準備起來的意思。
墨塵殤一臉怒火的站在門口。雨,還沒有停,伴隨著沒日沒夜的風,打在他身後,發出啪啪脆響。
兩日,他在營中整整等了她兩日。從背上的傷絲毫不能動彈等到能勉強下床走動為止。她還是連一個影子都沒有。他想起分離那天,他照顧發著高燒的她到凌晨的場景;又想起昏睡前最後一刻,她眼角殘留著的淚珠;還想起塞外那日,她看著軒轅軻時眼神裡的愧疚與逃避……
一把掀開一角的綿被,是一雙腳。亦苒兒自被子的另一角探出一顆黑幽幽的腦袋,揉了揉睡眼腥松的的眼,習慣性一笑:“墨大叔,你來了。”
彼時,墨塵殤剛叢病床上起來。一身白色裡衣,背部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外披一件玄紫色長袍,青絲隨意散於腦後,整個人透著一股隨意的說不出的家常感。
看著亦苒兒這副大夢初醒的表情,兩眼微微眯了眯,很好,很好。
這兩日,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她會以怎樣一種場景出現在他面前。大抵會是一臉擔憂且又害怕地衝進營帳大喊一句:“墨大叔,我來晚了。對不起,那是因為……”至於這個因為後面是什麼,他從沒有細想過,也是無所謂的,只要她來,便好,可是,眼下……
墨塵殤怒急反笑,嘴角勾勾,伸手輕輕撫了撫亦苒兒那一頭亂糟糟的長髮,問:“這兩天,你去了哪裡?”
他的聲音明明是那般乾淨、純厚。她卻從中聽出了一股隱忍的怒火、顫抖。
“睡覺。”亦苒兒沒好氣的解釋一句,拉過被子準備翻過身繼續睡。她知道,有些事,她連追問的資格都沒有。
“亦苒兒。”墨塵殤再次扯掉她手中的被子,大手輕勾住她的下巴,被迫她面向自己。“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他討厭她這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
良心,亦苒兒抬眸,那是什麼東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在聽到他的質問後,被一種稱為“難過”的情緒層層包緊,痛得異常清晰。
亦苒兒的臉色很差,很差,蒼白,憔悴,本就纖細的下巴整整瘦了一圈,原本烏黑亮麗的秀髮此刻像鳥窩一樣亂糟糟頂在頭……看到這裡,墨塵殤手中的動作微微鬆了鬆,臉上浮起一絲疑惑,她的情況很糟糕。
看見墨塵殤臉上的迷茫,她耳邊自然而然響起那句:如果不是眼底那顆淚痣,真真於冉妃沒甚差別了……伸出狠狠拍開他的大手。然後,一臉認真地問:“墨大叔,你有沒有想過要把我怎麼樣?”
把她怎麼樣?墨塵殤更加疑惑地皺了皺眉,他能把她怎麼樣?換句話說,他要是能把她怎麼樣,早把她怎麼樣了。今天的她有些不尋常,不是一般的不尋常。
墨塵殤換了一個姿勢:“這兩天,你去了哪裡,還是遇見了什麼?”直覺告訴他,她一定是遇著了什麼。
果然,亦苒兒聽到這句話後,神色一僵,眼中痛意更顯。但很快,又若無其事的將目光移向帳外,沒有一絲血色的唇抿成一條線,一言不發。他沒有放下營布的帳外,雨季正濃。
“苒美人。”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忽視過了?拿出王上的架子不悅地喚了一句,話中不自知的提醒。不過一丫頭,他著實沒有理由一二再再二三縱容她挑戰他的那些理所當然。
苒美人?三個字徹底挑起了亦苒兒心中的委屈。轉過頭,晶亮的雙眸睜得老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苒美人應該在半年前就暴病死於宮中了,對嗎,王上?”蒼白的小臉無波無瀾,眸中同樣無悲無喜。
墨塵殤在她坦然自若的眼神下無處藏身,眸色微不可聞的輕輕一晃,又不自在的移開。顯然是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