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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部的意義?”

“你不只是一碗食物,保羅,你還是一碗水,甚至你還幫我打掃便便。”有時候,她會在商業區的人行道上大便。每當這時,她都會轉身對保羅說:“親愛的,你會撿起來的,對嗎?”

“我想說的是,”她繼續說,“有沒有那麼一條線。在這條線之上,生活很美好,所以要繼續生活,因為你是健康的、警覺的,所有的事情都很順利;但在這條線之下,生活很悲哀。在這條線之下的時候,你很痛苦,或許你在傷害別人,或者在看到你愛的人的時候不再快樂,或許你因為大小便失禁而一直處於尷尬之中。在那條線之下,拔下插頭比不拔要好。到時候,一定要見機行事。”

“我會好好考慮的。”保羅說。

她蜷起身子,把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如果他死了,你會成為家裡的‘首領’嗎?”她稍後又問。

曾經有一次,他跟她解釋狼群作為群居動物的階層劃分,這是他為自己正在寫作的新書所做的調查中的一項,書的暫定名是“愚者的天性”。

“不,會是我的哥哥——卡爾。”保羅說。

“哦,所以你連試都不想試嗎?”斯特拉問。

“不用為這個擔心——很久之前,我就在那場戰役中失敗了。”他說,“其實這是我們倆的共通之處。也許你並不記得,你是當時那群小狗裡面最害羞的一個。你的同胞曾經把你撞來撞去。”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也許應該準備些禮物才好……”在她說出這句話時,他已經睡著了。

她吸了口氣,然後豎起腦袋,耳聽八方。她聽見地下室的火爐在運轉,一輛卡車逐漸遠去,守夜燈的氣爐發出嘶嘶聲,廚房護壁板的後面有一隻老鼠在撓牆。當然,還有她主人的呼吸聲,他的心跳聲,他輕輕的磨牙聲——有壓力的時候會出現的症狀。除此之外,似乎一切都井然有序。

現在再去回憶她的同胞們,真的很困難。她能記起曾經在草地上歡快地奔跑,當然經常是跑在最後的一個。但“最後一名”從來沒有讓她困擾,至少還有什麼可以讓她跟隨。她記起一個農場,模糊地,有個胖胖的男人在暮色中彈奏班卓琴,並且唱著:

“親愛的人兒,酒盡何處尋餘歡?

親愛的人兒,酒盡何處尋餘歡?

酒盡何處尋餘歡?

佇立牆角,撅起小嘴,

親愛的人兒,親愛的人兒。”

“晚安,保羅。”她說。他在打鼾,但這從來都不會影響她。

回家的“華夫餅肚皮”(1)

他姐姐的教名是伊麗莎白,但是大家都叫她碧茨。她比保羅大兩歲,雖然有一頭金髮,但就明尼蘇達州的標準來說,她算不得金髮碧眼的美女。她一個人在出口等他,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她的孩子在家,跟他們的父親尤金在一起。

“他們想來接你來著,但我擔心,雪這麼大,機場可能會取消你的航班。”

碧茨是兄弟姐妹裡跟保羅關係最好的。儘管在他們小的時候,碧茨也曾經跟家裡的其他同胞一樣,偶爾折磨家裡的小寶貝保羅。但他得承認,在戲弄他的時候,碧茨是最有創造性的。比如有一次,在他們的哥哥卡爾的幫助下,碧茨把保羅摁倒在地,並坐在他身上。她還把保羅的衣服掀起來,把一個網球拍放在他的肚皮上,用發刷刷從球拍網格里擠出來的肉。等她把球拍拿掉的時候,他就有了所謂的“華夫餅肚皮”。在年長的和年幼的孩子之間,她甚至是緩和、調解者,即使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出壞點子,但總起來說還是好的。她的房子和父母的房子之間只有一英里半的距離,所以她是最經常順便來訪的一個,看看哈羅德和貝弗利有沒有什麼需要。

“他怎麼樣?”他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