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農機具(這些農機具都是從下面一些廠裡調來的)。鄧一群心裡很高興,這也算是他的成績。如果沒有他在這裡,這些東西自然不會有。
苗得康組長向以龔廳長為首的機械廳局的同志介紹了鄧一群在這裡的情況,說這個小夥子很不錯,各方面表現很好,說明廳裡在考慮扶貧下派物件時選對了人。鄧一群知道,苗得康說的是面上的話,但也的確有點真實意思。鄧一群自覺下來工作是努力的,很多苦是他過去所沒有吃過的。有些事情即使是表面文章,他也做得很努力。
在苗得康面前,鄧一群一直很小心地保持自己的形象。他知道,苗得康對他印象的好壞,對他的前程還是有很大影響的。除了工作上,個人生活他也格外小心。他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很多真實。誰都會這樣。苗得康對生活,對人生,對事業,內心的那些真實想法也同樣不會對他鄧一群說。他想。
鄧一群在溝墩鄉的那些幹部眼裡,是個前途無量的人。首先是因為他年輕。在鄉里,像他這樣的年紀,不要說當一名處級幹部,連成為科級幹部都是不可想象的。年輕,又有學歷,就這兩大法寶。而且,他們心裡想:他的背後一定有靠山。他們已經隱約聽說,鄧一群的岳父是位老幹部。這樣的人當然不能小瞧。鄧一群自己也時刻提醒自己,不要給那些人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雖然他們對他的前程沒有任何影響,但自己身份不同,自然要講究。
龔廳長一行在縣裡前後呆了五天。
五天裡,鄧一群有機會陪龔長庚單獨出去過一次。那一次是鄧一群的一個同學請客,在縣裡最好的酒店“白天鵝”。那個同學就是這個酒店的老闆。他過去在一家工廠裡當供銷科長,後來就辭職辦起了這家酒店。他認識縣裡上上下下不少人,在他眼裡,所有的領導(男性)都好吃、玩、錢、權、女人。因為在他經營的過程中,有什麼困難需要領導解決的,沒有一樣不是透過這些解決的。對鄧一群的到來,他很高興,以為又是找了一個臺柱子。鄧一群過去從來也沒有接受過他的邀請,這次龔廳長來,他就想單獨安排一下。
那晚的酒桌上沒有外人,一共只有五個人,縣裡的幹部一個也沒有。吃完飯,鄧一群的那個同學安排去樓下跳舞,給鄧一群和龔廳長每人叫了一位。其中一個很漂亮,鄧一群讓給了龔廳長。跳了一會,那個同學把鄧一群叫出去,說:“老兄滿意嗎?有什麼要求只管提。”鄧一群知道他的意思,笑著否認了,說:“我主要是陪領導來瀟灑的,非常感謝你的安排。”那個同學拍拍他的肩膀,說:“你這就生分了,老同學還那樣客氣幹什麼。以後在縣裡,少不得你關照。”鄧一群笑笑,說:“有什麼需要,你也只管說。”那個同學突然問:“我看你們領導很高興,要不要把他單獨安排一下?”鄧一群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多少有點唐突。那個同學大咧咧地說:“這種事情我見多了。我這裡絕對安全,你不要管。”
第172節:第十二章(11)
鄧一群沒有進包廂,因為他吃不準這事情的深淺。他只知道那個同學果然把龔廳長安排到包廂裡去了。他在吧檯那邊和陪跳的小姐聊了一會。那個小姐知道他是老闆的客人,不敢造次。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龔廳長出來了,問:“你剛才到哪去了?”鄧一群說:“接了一個同學的電話,然後他過來,在外面聊了一會。”龔廳長說:“小縣城也很開放啊。”鄧一群說:“哪裡都一樣。”龔廳長說:“那個小姐唱歌唱得很好,我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聽他那口氣,是在說他只是同那個小姐唱歌了。鄧一群也預設了,這種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了。
讓鄧一群感到高興的是龔廳長接受了他的這次純粹私人性質的吃請。有了這一次,後面就好辦了。私人友誼常常是這樣開始的。不論龔幹了還是沒幹,他都要把這件事當成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