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雍郡百姓親眼見證了本郡太守在熙攘街道肆意奔跑的英姿,不由感嘆:太守果然龍精虎猛老當益壯,以如此圓潤身軀跑出這般輕盈之態,實非常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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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意識已經清醒,可韓奕還是虛弱的很,只能靠在床上,沈賽花端著水,慢慢的喂著。
人醒了,沈賽花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一會兒給韓奕熬粥,一會兒給韓奕換被褥,三忙兩忙,天就黑了下來。韓奕畢竟受了傷,精神頭不及以往,天剛一擦黑,就一臉睏倦,稍稍擦了把臉,便倒頭睡了。
沈賽花和小樹也是連著幾天沒睡好覺,這些心裡一鬆,各自回了房,一碰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黑燈瞎火中,沈賽花猛地一頭坐了起來,張大嘴巴一口口的吸著氣,腦中還殘留著剛剛睡夢中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夜風吹過,沈賽花才驚覺身上的中衣已被冷汗浸溼。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猛地下床,赤腳跑向韓奕的房間。
原本是月朗星稀的夜空,此刻卻只剩鋪天蓋地的黑雲,連蟲鳴聲都被淹沒。幾步路的距離,沈賽花卻越跑越無力。似乎有千鈞之石掛在了她的腳脖上,以至於她每跑動一步,身上便迅速的冒出一層新汗。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脖。。。。。子。。。。。【我就是吐槽一下,不要理我】
☆、往事
推開房門,一股血腥氣鋪面而來,沈賽花一個腿軟,差點沒跌倒在地。不敢耽誤片刻,趕忙抹黑點燃了床邊的蠟燭。
房門沒來得及關上,有微風吹了進來,燭火搖曳,將滅未滅。但即使燭光微弱,沈賽花卻依舊將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楚:泛黑的血已經將剛換過的被子浸溼,而韓奕嘴角的血,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如同汛期無法控制的河水,韓奕已然成了那個被衝破的堤壩,再也沒有辦法攔住洶湧而去的生命。
沈賽花腦子裡已經完全空了。她將被子掀開,扶著韓奕靠在枕上,用袖子不停的擦著韓奕嘴邊的血,越擦越多,越多越擦。她總感覺把這些血擦乾淨,韓奕就好了。
韓奕勉力抬手撫了撫沈賽花的臉:“別哭。還有小樹呢,你哭了,她怎麼辦。”
沈賽花下意識的抹了把臉,手心全溼,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韓奕你等等,你等等我,我去請郎中來,我馬上就去找郎中,你等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郎中來了你就好了,真的,馬上就好了。”沈賽花將淚一抹便要起身,血和淚混合在一起,風一吹便幹了,下一刻卻又被新的血和淚給沾溼。
韓奕搖了搖頭,氣若游絲:“沒用了賽花,我活不成了。吳于田給的藥怕是□□,我這下,是真活不了了。你別讓小樹知道。吳于田下了死心想讓我死,怕是不會放過你和小樹。你趕緊換身衣服,趁我還有口氣,我趕緊帶著你們出城。”
“哥哥要死了嗎?”身後突然傳來小樹的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起伏,“他給的是□□對不對,我聽到了。”
沈賽花推開韓奕房門的時候,小樹就起了床,跟了過來。
小樹直挺挺的站在韓奕面前,面色陰沉:“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給的是□□。你等等我,我去給你找真正的解藥,然後殺了他給你報仇。”說罷,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韓奕心急如焚,之前吳于田受了小樹的脅迫,以他惜命的程度,回府之後自然會加強防守,小樹此去,只能是凶多吉少。他一著急,又是一口血溢了出來,對沈賽花說:“別讓她去,打暈她。”
沈賽花此刻只知道韓奕說什麼自己便做什麼,聞言便起身朝小樹後頸處狠狠一敲,小樹身子便軟了下來。
韓奕也看出了沈賽花如今是全然沒了主心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