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四五層意義,一講,她馬上就能演出來,清清楚楚,有條不紊。可是單純的、要讓人動容的戲,就很困難。因為能夠駕馭複雜,你已經不再是那麼單純了。
資深演員的問題就是太成熟,容易流於匠氣。所以我常要埃瑪分神去演別的情緒。譬如在《理性與感性》裡她有三場情緒爆發的戲,我分別給她與一般演法不同的想頭去感受與表達。其中一場是她妹妹快死的戲,如果要她去演感動、感動……就不感動了,就算用盡力氣,觀眾也很難被她打動。我對她說:“你去演‘恐懼’,害怕將要失去那個靈魂。”她妹妹就是她心中隱藏的那一份感性,若那份靈性死去,她也將墮入最空虛的無底黑洞之中。我告訴埃瑪:“就體會那種墮入空虛黑洞中的恐懼感。”
我也是自己琢磨出來的。當時想,該怎麼演?後來想通了,其實我的眼睛就等於是觀眾的眼睛。我看埃瑪,她演得再好,你都知道那還是“演”,不會感動,真性情才最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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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風暴》:把凱文搞得神經兮兮的
《冰風暴》的第一個鏡頭是在康涅狄格附近的森林裡,拍攝本抱著十四歲的女兒回家的戲。
試戲時凱文就問:“要怎麼抱?往上一點還是往下一點?”他不曉得該怎麼抱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怎麼抱都尷尬,老覺得姿勢位置不對。他拍這部片子時很緊張,怎麼做都不對,我就是要這種尷尬。凱文飾演的本,是個沒自信的父親,一個反英雄的角色。排戲時,我們就是磨練他到沒信心,他一有信心,我就介入,搞得他神經兮兮的,很沒安全感。
拍“換妻派對”那場戲前,詹姆斯跑過來跟我說:“凱文希望你跟他說說話,指導一下!”我走過去跟他說:“記住,你是個混賬!”我的直截了當,令他印象深刻。我想只有特好的演員,才會享受這種被折騰的樂趣,很有意思。
凱文和西格妮飾演的鄰居太太珍妮偷情的那場戲,也很尷尬,連他的情婦都懶得聽他講話。裡面有幾點頗違常情。
通常男人中年危機都是找年輕女孩採陰補陽,證明你還有活力,他卻找了個比他還大的女人。他不是要證明他的效能力,而是把她當成心理醫生。
那個年代的家庭主婦與前些年的臺灣女性頗為相似,社會上已不再尊重家庭主婦,小孩日漸長大,即將離巢而去,她們沒有事業,經濟上依賴丈夫,物質上也許充裕,但精神上很空虛,不知何去何從。珍妮的個性和瓊·艾倫演的埃琳娜很不一樣,珍妮很尖銳,不跟你廢話,單刀直入。通常人與人對話都有個節奏,有來有往,能搭腔,才構成談話,猶如過招。本經常是廢話講到一半,珍妮冷不妨插進一句厲害的,把他的思路打斷,讓本十分尷尬。
凱文說,這是他從影以來最困難的一次演出,就因為在片中他演個老是不知所措的失敗者,像他這樣的大明星演一個連情婦都不屑和他在一起的角色,也是他演藝生涯的一大挑戰,因為和他以往建立的形象很不一樣。
仔細想想,對別的演員,我好像也沒把人搞得這麼神經兮兮的,只有對凱文·克萊恩如此,全因為他演的這個角色。老實說這次我有點自相矛盾,因為我一直認為不必把演員搞得那麼慘,但這次為了戲,只有不斷地打擊凱文的信心,弄得他不知所措。一來因為這個角色需要,同時這裡面也有著我自己的認同,與我自己尷尬、不安的處境有關,所以我跟他耗上了。不過他明白我搞什麼名堂,也知道他需要浸潤在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這是跟其他演員不一樣的地方。
《與魔鬼共騎》:放棄萊昂納多
《與魔鬼共騎》裡的角色多是十幾、二十歲,所以得找新人。原來我選角時,就覺得託比是最佳人選,但最後定案之前,中間也有過掙扎。
當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