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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守衛走廊的年輕侍從,按照國王的命令正在等候他。

希科擔心如果再聽下去會給發現,於是伸直他那高大的軀幹,問那個孩子他的臥房在哪兒。

況且,他也用不著再探聽了,迪普萊西一露面,他什麼都明白了。

“請跟我走,先生,”杜比阿克說,“我是派來領您去您的套房的。”

他領著希科到三層樓上,那兒早給他準備好了房間。對希科來說,再沒有可懷疑的了,人們稱為納瓦拉國王的這個謎,謎底有一半已經給他猜到了。因此,他沒有睡覺,而是悶悶不樂地坐在床上沉思。這時候月亮落到屋頂的尖角上,彷彿是從一把銀壺的上面,把它幽藍色的光輝傾瀉在河水上和草地上。“得啦,得啦,”希科憂鬱地說,“亨利是一個真正的國王,亨利在搞陰謀。整個這座王宮,他的花園,圍繞著他的這座城市,圍繞著城市的這個省,整個兒是陰謀的策源地。所有的女人都在談情說愛,不過談的是政治愛情;所有的男人都在為自己締造一個對美好前途的希望。亨利生性奸詐,他的聰明接近天才。他和西班牙這個詭計多端的國家暗中勾結。誰知道他回答使臣的那番如此高尚的話是不是和他心裡所想的正好完全相反,誰知道他是不是向使臣眨過眼睛,或者用其它什麼我這個躲著的人無法覺察的默契,通知了對方。亨利豢養著暗探,他付他們錢或者透過一個代理人付他們錢。那些乞丐恰恰正是一些喬裝改扮過的紳士。他們的那些切割得那麼技藝高超的金幣,既是相認的證物,又是有形的、摸得著的口令。亨利是個假裝鍾情而且發了瘋的角色,當人們以為他忙於談情說愛的時候,他卻把他的夜晚用來跟那個從不睡覺也不懂愛情是什麼的莫爾內在一起工作。我想要看的,我已經看到啦。瑪格麗特王后有一些情人,國王知道。他認得他們,容忍他們,因為他還需要他們或者是還需要她,也許同時都需要。他不是軍人,但是他一定養著一批將帥之才;他沒有很多錢,只得讓他們挑選最使他們中意的金錢。亨利·德·瓦羅亞對我說他不睡覺;真是活見鬼!他不睡覺做得對。還幸虧這個毫無信義的亨利是一個老實的紳士,天主賜給他搞陰謀的天才,卻忘記賜給他帶頭打天下的魄力。有人說亨利害怕火槍的聲音。他還很年輕的時候曾經給送到軍隊裡,大家都一致說,他在馬鞍上不能待上一刻鐘。幸虧如此,”希科又重複說了一遍;“因為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年代,像這樣一個人,如果既會搞陰謀而又有魄力的話,這個人將會成為世界之王。吉茲就是這樣的人,他就有兩樣長處:他既有魄力而又會搞陰謀,可是不利的是,他的勇敢和精明大家都知道,而對這個貝亞恩人卻沒有人提防他。只有我看清楚了他。”

希科搓了搓手。

“嗯?”他繼續說下去,“既然看清楚了他,我呀,我在這兒就再沒有什麼可乾的了,那麼,趁他工作或者說睡覺的時候,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離開這個城市。能夠誇口在一天之內完成全部使命的使臣,我相信一定不多。而我,我已經完成了。因此,我要離開奈拉克,一旦到了奈拉克城外,我就快馬加鞭奔往法蘭西。”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裝上當他晉見國王時取下來的馬刺。

五十二 希科對自己在奈拉克如此深得人心,不免大吃一驚

希科打定主意從納瓦拉國王的宮廷裡隱名埋姓地出走,他開始收拾他那個小旅行包。

他儘可能使它簡單,他的原則是:負擔越輕跑得越快。當然,他的劍是他帶的行李中最沉重的一部分。

“算一算,需要多少時間,”希科一邊捆旅行包,一邊自己問自己,“才能把我看到的,因此,也是我擔心的情況作為訊息送到國王跟前?兩天工夫到達一個城市,那個城市的幹練的地方長官會派出騎上馬飛奔的信使,這個城市,比方說,是納瓦拉國王經常談到,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