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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火,難道一定是朋友而不是敵人點燃的嗎?難道這不會僅僅是一個圈套,用來誘撲逃兵的嗎?”

“可是,”雷米說,“咱們不能留在這兒,飢餓加上寒冷會使我的女主人死掉的。”

“您說得對,雷米,”伯爵說,“您和夫人留在這兒,讓我到長堤那兒去,我會回來把情況告訴你們的。”

“不行,先生,”狄安娜說,“您不能單獨去冒險;我們是一塊兒得救的,也要一塊兒去死。雷米,扶著我,我準備好了。”這個奇特女人的每一句話都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命令的口氣,沒有人有過片刻的抗拒的念頭。

亨利鞠了一躬,走在頭裡。

洪水比較平靜了些,一直通到山岡尖的那道長堤形成一個小海灣,灣裡水靜止不動。三個人登上小船,小船又被重新送入到殘骸碎片和浮屍中間。一刻鐘以後,他們在長堤靠了岸。

他們把小船的鏈索牢牢地縛在樹根上,踏上長堤,順著長堤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來到一片弗朗德勒小屋前面,在這片小屋中間的一塊種著椴樹的場地上,有二三百名士兵圍聚在一堆很大的篝火旁邊,在他們頭頂上空有一面法國軍旗呼啦啦地飄揚著。

站在離露營地百步遠的一個哨兵,突然間吹旺火槍的引火繩,大聲喝道:

“口令!”

“法蘭西,”德·布夏日回答。

隨後他轉身對狄安娜說:

“現在,夫人,您得救了;我認得奧尼近衛騎兵團的軍旗,在這個貴族部隊中我有一些朋友。”

聽到哨兵的喊聲和伯爵的回答聲,有幾個騎兵果然跑過來迎接新來的人,在這場可怕的災難中,他們受到加倍熱烈的歡迎,首先因為他們是這場災難的倖存者,其次因為他們是同胞。有的人認識亨利本人:有的人聽見他提到他哥哥的名字,也知道他。在親切的詢間下,他講了自己和兩個同伴是怎樣奇蹟般地死裡逃生的,但是別的什麼也沒有說。

雷米和女主人默默地坐在角落裡;亨利走過去找他們,邀請他們坐得離篝火近些。

他倆身上還是溼淋淋的。

“夫人,”他說,“您在這兒會像在您府上一樣受尊敬,我冒昧地告訴他們說您是我的一個親戚,請您原諒。”

說完,他不等被他救了性命的兩個人向他表示感謝,就走到在等著他的那些軍官中間去了。

雷米和狄安娜交換了一個眼色,這個眼色,如果伯爵看到的話,是他的勇敢和高尚理應得到的一個感謝。

我們的逃難者前來向他們請求援助的那些奧尼近衛騎兵,是在大潰退和指揮官高喊“各自逃命吧”以後,秩序井然地撤退下來的。

不管在什麼地方,只是處境一樣,感情一致,有共同生活的習慣,就不難看到在思想的統一後面的行動的自發性。

這就是那天夜裡奧尼近衛騎兵的情形。

看到指揮官拋棄了他們,而別的聯隊各自想法逃生,他們互相看看,非但不讓隊形散亂,反而排得更緊,在一個由於他的勇敢深受他們愛戴,同樣也由於他的出身深受他們尊敬的掌旗官率領下,朝布魯塞爾的大路奔去。

跟這一場可怕的戲中的所有演出者一樣,他們目睹了洪水爆發的全過程,也被洶湧的波濤追逐過,但是他們運氣好,在半路上碰到了我們談到的這個小鎮,這兒的地形既能抵擋敵人的進攻,又能抵擋大自然的進攻。

鎮上的居民知道他們處境安全,所以僅僅將婦女、老人和兒童送往城裡,其他的人都留在家中。因此,近衛騎兵抵達時遇到了抵抗,但是死亡在他們背後吼叫,他們像絕望的人那樣進攻,掃除了所有的障礙,在爭奪堤道的戰鬥中他們損失了十個人,但是佔領了鎮子,趕走了弗朗德勒人。

一個小時過後,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