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怪鬼仙亂魔之事?
心裡更加不無嘆氣,原來蘇泊生就是這麼娶了寒翠微的,難怪他心中時常覺得寂寞,鬱鬱寡歡。這兩兄弟面對擇偶,竟都是相同地無奈。
“那道士留了什麼詩?我也看看。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呢,興許真能治了你的病。”她又忽然想到。
“諸葛亮?”蘇泊生一臉霧水,似乎不曾聽說這是個什麼人。
“呃……我說錯了,是管仲!三個臭皮匠能頂個管仲。”蘇綰髮笑。
蘇泊生眼睛忽然一亮:“我倒是一直沒想到,你也是個聰明人。”說著就從脖子裡拎出了一個繡著白梅的玉石錦囊,開啟來取出一張泛著珠光的紙,儲存得相當謹慎仔細,遞給蘇綰。
蘇綰接下,讀道:“病樹賴逢春,偏向銀丹問。天死天絕恨。人死人後生。”讀完就忍不住激動,“這真的是那個道士寫的?”
“有什麼不妥之處?”蘇泊生驚問。
“呃……沒有!”但心裡總抖個不停。不為了何,就是那幾筆“天死天絕恨,人死人後生”當中的“天”字,筆鋒筆法注力走勢,竟同豬皮卷兒上的“通天府”裡的“天”字一模一樣!絕無半點相差。
她開心地幾乎想盡快去告訴蘇洛陵。只可惜當日蘇泊生看到的三字訣,是自己抄寫下來的,他並沒有見著原本。這會兒若跟他說起來的話,只怕他也會高興的。
正要說,卻聽到蘇泊生嘆氣:“縱有不妥之處,也隨他了。當年我尚是個梳髻孩童,那道士卻已有百歲,如今這幾年過去,他只怕早已經羽化登仙了。”
蘇綰的心頓時被一桶冰水潑地瓦涼瓦涼的。只這句話,就令所有的喜悅頓消,反而更增了許多驚慌與刺痛。
怎麼好不容易尋到了些線索,這麼快就斷了?她還來不及與人分享高興,卻在剎那間要獨償苦澀。怎麼這麼殘忍呢?如果死活都要堵死她的路,為何還要給一部分希望?蘇綰不禁怨起來,但卻不知道要怨懟誰去,只能慢慢將心事又逼回了心中。
看她驟起驟落的表情。蘇泊生扯唇笑了一下:“怎麼了?”
蘇綰情緒煞然低落,垂下頭去擺弄手邊的銀箸,一下又一下輕輕敲著放梨花糕的錯金碎花耳碟。那原本清脆的聲響不知何故,此刻讓人聽起來卻倍加頹喪哀傷。彷彿這一下又一下的空靈,在月空下只是一種哀樂而已。
蘇泊生不以為然,並不是非常明白蘇綰此刻的心情,只知她眼下似乎被什麼心事所困擾住了,於是也再不做聲,右手執起一枚銀箸,也跟著應和敲擊,音靈紛飛。
這是還身為於藍時,因為福利院唯一一架破風琴有一日壞了,不能踩下踏板去,於是老師便拿出食堂裡孩子們吃飯的杯碟碗筷來,利用不同音域,精彩地敲擊出了一首歌。那種美妙此刻還縈繞心懷,感嘆人的無意間創造,也同鬼斧神工一樣讓人震撼不止。
這會兒清清淡淡的敲擊聲,比任何簫笛琴音都來得自然純樸,一下牽動了各自的心。一聲又一聲,仿似聲聲敲進心坎。
蘇綰原本只是心煩隨意敲的幾個音節,但被蘇泊生一合,便慢慢成了調子。
“愛恨就在一瞬間, 舉杯對月情似天。 愛恨兩茫茫, 問君何時戀……”
心裡一時有感而發,只錯在了聆聽之人非對的人。但且能化去這一刻纏繞心間複雜的惆悵心思,蘇綰便也未想太多了。
如此美夜,浪費了也是可惜。
外頭的鞭炮禮花聲似乎又起了****,聽這聲音似乎是子時到了。舉城慶新年。這個辭舊迎新的時刻,剎那間將她拉回到了出事時的那一天。
也是這樣,空氣裡飄浮著一陣淡淡的硫香,亦是這樣,眾人歡樂獨她孤單。
不管再重來幾世,似乎都註定了她只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