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過來一下。」白鳥爸爸在另一邊喊。
「是老師,有什麼事嗎?」海堂應聲走到他身邊。
白鳥爸爸推了推下滑的眼鏡,語氣弱弱的:「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這樣對大家都比較好,」海堂低聲回答,「而且該遞交的材料都遞交了,他們……也支援我的決定。」
「……如果這也是你希望的,那我和美緒子都支援你。」白鳥爸爸語氣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論如何,小光永遠都是我們家的孩子。」
海堂感覺鼻子發酸,喉嚨哽住了,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他很快調整了表情,眨眨眼睛調侃:「老師,按照輩分來算我是你的同輩,請不要這樣佔便宜。」
「啊?啊…啊,抱歉……」
「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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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氣溫熱得要命,幾乎可以稱得上說是沒天理。
白鳥澤排球部練習中間休息的時間,大家都打算去室外的水池沖涼,依次走出體育館的時候,白布看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頭髮有些天然卷,顯得亂糟糟的。
他從門口進來,和他們迎面碰上,微笑著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徑直去室內找鷲匠教練。
「那個大叔……總覺得好像哪裡見過。」川西停住了腳步,望著那個方向若有所思。
太平正想點頭,就看見男人低聲說了什麼之後,鷲匠教練吹鼻子瞪眼睛地:「不去!!」
這一群聽慣了教練罵的隊員馬上條件反射地背後一涼。
「他們家越來越不像話!除了美緒子,一個個都在做什麼?!那麼多年過去了還和小輩……」
「消消氣,您老消消氣……」男人陪著笑臉拍鷲匠教練的背順氣。
「好了好了,別聽了快走。」三年級的隊長趕著一群人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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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沖完涼,隊員三三兩兩地走開,有的去校內便利店買冰水,有的回體育館,白布和川西、瀨見、山形他們一起就近坐到了樹蔭下的草地上。
「好熱,好熱……」瀨見呈大字躺下了。
白布把毛巾覆在臉上,靠著樹幹閉目養神。
假日的很安靜,即使閉上眼睛,也彷彿能夠感受到湛藍的天空,雲朵一片片飄過。風的聲音、樹冠晃動的聲音、草葉摩擦的聲音、輕手輕腳走動的聲音,自然地組成一支催眠曲。
白布突然取下臉上的毛巾,把悄悄蹲在他面前準備伸手撓他癢癢的白鳥抓了個現行。
眼睛一下子沒有適應突然的強光,眼前的白鳥彷彿帶著一層光暈,色彩強烈透徹得幾乎要灼傷他的視網膜,在上面留下永不磨滅的影像。
她毫無惡作劇被發現的尷尬,抬了抬遮陽帽的帽簷,笑著和他打招呼:「喲,賢二郎」
白布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邊上的「共犯」小聲交流:「他怎麼發現的?」
「我們明明都沒出聲……」
「糟了差點睡著!」瀨見突然驚醒,猛地坐了起來,肩膀撞到了蹲著的白鳥。
白鳥一下子重心不穩地往前倒,白布下意識地想要扶人,但只來得及伸手,把她接了個滿懷。
川西、山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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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懷裡人的重量與溫度,白布才反應過來剛才看到的是真實的人。
「唔……」白鳥捂著撞到他肩膀的額頭坐起來。
白布順勢放手,詢問:「有受傷嗎?」
她搖了搖頭,不過額頭還是肉眼可見地紅了一塊。
「空音——」從體育館的拐角傳來喊聲。
白鳥這才想起把親爹忘了,說了一聲「我去找爸爸」,連忙起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