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這項德國人的風俗被同時引入了英國和法國。該風俗在第二帝國期間受到歐仁妮皇后的推崇,聖誕樹的傳統由此被確立起來。1870年的潰敗後,離開阿爾薩斯和德國的難民們將其廣為傳播。但對於詞典編纂者利特雷和拉魯斯來說,聖誕“樹”不過是冷杉的一個“大枝杈”或冬青樹的小枝,再裝飾上給孩子們的糖果和禮物,僅此而已。
19世紀末期,這個風俗似乎已經被法國“國家化”了。每年都會有完全裝飾好的聖誕樹送給在格陵蘭和非洲殖民地的傳教士們。法國家庭中的聖誕樹幾乎與今天各家各戶的聖誕樹一模一樣。
利特雷在1863年時並未提到教堂和家庭中的基督誕生塑像。幾年後,拉魯斯提到了基督誕生塑像,但僅是在教堂裡,那裡有專門的人對它進行悉心照看,他對法國東南部普羅旺斯教堂中的飼料槽發表了長篇謾罵,因為他發現他們褻瀆了神靈、在教徒中引發笑聲,他認為他們該受到天譴,但他也提到了一個進步的跡象:天使在試著講法語而不是方言。他說,告別舊傳統的時機已然到來。
在天主教教堂中,一定有許多這樣的基督降生的塑像。根據夏博閣下的記載,在1906年有三萬多個價格從20法郎到3000法郎不等的這種塑像被售出,大部分都由七或八個基本圖形構成。馬賽出產的基督誕生塑像用義大利的黏土製成各個人物,特點鮮明,尤其受歡迎。
在聖誕樹被進口到法國之前,許多法國的觀察家們都表達了對德國風俗的看法。非常奇怪的是,他們的口吻充滿了感傷的懷舊色彩,其實聖誕樹正是已經不再時尚的古老的法國風俗。1830年時的法國,尤其是巴黎,當時的那一代人已很少關注這樣的古老風俗;而德國人正相反,他們是尊崇國內民俗的模範。
連部分法國人都承認他們自己不太懂得如何營造好節日的氣氛。在德國,禮物“從天而降”,被基督的孩子們取走。照著德國人的樣子,法國人也可以做得很好,並且使歲末的節日成為幾代人在爐火邊相聚的大好時機,對於祖父母們來說尤為如此。
在1830年和1849年,人們的論調是一樣的,都贊成將歲末節日私人的一面發揚光大。感受到兩次大革命(一次是在1830年,另一次是在1848年)的結果,作家們在社會公眾生活的不穩定性和家庭生活的穩定性之間做了一個對比,記者們在1849年總結道:“家庭的歡樂是唯一的幸福,革命永遠也無法把它從我們身旁奪走。”書包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早、中、晚(8)
1866年,居斯塔夫?德茨對一個家庭的新年慶典做了詳細描述。新年那一天的早上7點,小寶貝撓抓著父母的房門祝他們新年快樂。他的爸爸把他放到大床上,僕人引燃了爐火,一切都溫馨愜意,大家交換著禮物。對於德茨而言,家庭中的幸福時刻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
所有類似的歡樂都以獨特的熱烈方式濃縮在新年這一天當中。到1866年時,已沒有必要再引用德國人的範例了。德茨對那一天活動的描述,就好像他們是在遵循一個久已有之的風俗習慣。家,是不可替代的彌足珍貴的幸福源泉,對於這一點,人們已越來越肯定。在節日的禮儀中,孩子們成了主角。
利特雷在1869年將“年夜飯”定義為“在午夜尤其是聖誕節的晚上吃的一頓特別的飯”。他沒有提到動詞“吃年夜飯”,對新年的夜晚也沒說什麼。我找不到任何關於12月31日晚上的家庭慶典或晚餐的資訊。福樓拜曾回憶起等候午夜來臨時的情景,有時抽菸,偶爾還會想到中國。
天主教家庭集體進行午夜靜候,然後吃晚餐。由於在聖誕節前夜給僕人放假已成習慣,因此這頓飯非常簡單,包括兩個傳統的菜餚:一種是和華夫餅乾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