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臣妾的玉佩掉在了床榻之下,若丟至別處,被居心叵測之人撿到,臣妾今日恐是百口莫辯了……且說,這塊玉佩與臣妾的確實頗為相似,難怪皇后娘娘會認錯。臣妾尋思著,這玉佩怎會出現在三皇子的墳中?莫非是有人蓄意放置?”
皇后聽出蕙蘭言外之意,臉色愈發難看。
慕容復看著蕙蘭,正欲開口,皇后急忙插話道:“皇上,梅妃所言不無道理,臣妾亦有同感,此玉佩必有來歷……不過,依臣妾之見,只要查明三皇子的死因,揪出真兇,玉佩之事,自然也會水落石出。試想,是誰故意放進去的?必是真正的兇手,他知曉梅妃玉佩丟失,便尋了一枚相似的,放置在三皇子的墳中,意圖轉移視線,誣陷梅妃……”
慕容復並未理會皇后,甚至不曾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再次停留在那具小小的屍骸,和那些殘破的小衣裳上。那張英俊的面龐,罕見地蒼白,眉眼間瀰漫著清晰可見的悲傷與恨意。
見到慕容復這般神情,蕙蘭心中亦是難受。
眼前,是一個孩子的屍骨,年僅四歲,本應有無限美好的未來。卻因生於皇家,年幼之時便要捲入後宮爭鬥的旋渦,被重重算計,命喪黃泉。
而他,乃慕容復之親子。此一年餘,他從未放棄尋子,始終堅信其子尚存於世。然目睹其子屍骨,其絕望心情,實難想象。
此亦難怪,適才慕容復為何厲斥皇后?皇后於其悲痛之際攪擾生事,著實令其厭惡至極。
此刻,蕙蘭幾忘與皇后之生死相爭,輕握慕容復之手,欲予其些許慰藉。方覺,他向來溫暖之手掌,此刻卻冰冷異常。
慕容復回過神來,茫然且痛楚地望蕙蘭一眼,嘆息道:“路德海,速傳大理寺卿柳如海入宮覲見……朕要知真相,朕要知究竟是誰……”
言至此,他哽噎,似已難再語。
蕙蘭微閉雙眸,皇后誣陷己事,較之三皇子之死,實微不足道。
“罷了,我之首要目的,已全然達成,自今而後,我將徹底擺脫皇后之脅迫,擺脫三皇子之死所帶來之枷鎖。皇后再無任何把柄可要挾我、掌控我矣。即便皇后能逃過此劫,以其今日之表現,皇上亦懶得再多看她一眼,她將失信於皇上矣。”
蕙蘭心中暗想,“目下,查出三皇子之死亡真相,確為當務之急。”
潛意識中,她一直懷疑皇后與三皇子之死有關。但見皇后如此不設防備地提議查詢真兇,又令蕙蘭覺得,她似置身事外且另有盤算。
如此一想,蕙蘭不禁緊張起來,如困於黑暗山洞中,前方似有聲音傳來,卻不知那聲音是敵是友。
兩個侍衛須臾離去,未及半個時辰,大理寺卿柳如海,領數衙役及二仵作,匆匆而至。
無需皇上下令,侍衛將三皇子的屍骨、衣裳、鞋子取上來後,仵作便迅速取出隨身工具,神色凝重地開始忙碌。
柳如海深知事情嚴重,親自督陣,催促衙役和仵作加快速度。
寒冷冬日,眾嬪妃本隨皇后去給太后請安,此時卻都不得不站在風口,圍著駭人白骨。寒冷與恐懼交加,個個面色如紙。
蕙蘭心中亦是忐忑,三皇子的真正死因,或許很快就要水落石出。“若是他當真墜下假山石摔死,以皇上此刻的態度,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萬一……”
蕙蘭瞬間汗流浹背。
時間緩緩流逝,臨近正午,一位年長的仵作站起身,面色凝重地與柳如海低語。
柳如海點頭,又細細詢問幾句,這才走來,語氣篤定地稟報:“啟稟皇上……已查明,三皇子,乃中毒身亡!”
“中毒?!”在場眾人皆驚愕不已。
只聽柳如海又道:“皇上,此毒非比尋常,乃江湖流寇所用之毒。中毒後,不會立刻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