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中,享受著為母親復仇的快感。如今任重遠意外去世,他感覺生活像失去了目標,心中一片茫然。
“少堂主,咱們該上路了。”金耀揚看看天色,過來催促道,“再耽誤恐怕就走不了了。”任天翔聞言一聲嗤笑:“你也太小瞧義安堂了,就算死的是貴妃娘娘親侄兒,他們也有辦法瞞上十天半月,一般人就算敢得罪楊家,也不敢得罪義安堂。”
話音剛落,就聽金義突然指著長安城方向高喊:“總鏢頭快看!”金耀揚凝目望去,就見天邊飛起漫天塵土,將城樓幾乎遮蔽,在朝陽下熠熠生輝的,是斧鉞鋒刃上閃著的零星寒光。“是龍騎軍!”金耀揚面色大變,龍騎軍是御林軍中的精銳,看來江玉亭的死已經上動天聽。
任天翔眉頭緊皺,心中有如閃電照亮眼前的迷茫——沒想到逼自己離開長安還不夠,有人還恨不得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快。不然無法解釋龍騎軍一大早就得到訊息發動追擊,並且準確地從安化門追來。只有義安堂的人才知道母親是葬在安化門郊外,也只有極少數人才會想到自己在離開長安前,定會趕來這裡拜別母親!
雖然他從未將少堂主的身份放在心上,更沒有想過要去爭什麼堂主。但對方那種趕盡殺絕的狠毒,反而激起了他胸中的好勝之念。他在心中暗自發狠道:你要我死,我卻偏不如你所願!我不僅要好好活下去,還要重回長安,將你這卑鄙小人揪出來!
“公子快走!”金耀揚說著已飛身上馬,焦急地催促道。任天翔看了看四周地形,微微搖了搖頭:“這裡一馬平川,百里之內一覽無遺,而龍騎軍全是大宛良馬,咱們逃不了。”他的鎮定和冷靜與他的年紀完全不相稱,這令金耀揚有些驚訝,忙問:“那你說怎麼辦?”
任天翔略一沉吟,翻身上馬道:“先去官道,我要賭上一賭。”
金耀揚有些莫明其妙,還想再問,卻見任天翔已經縱馬下了緩坡,他只得跟了上去。此時天色大亮,官道上有零星的農夫或挑著擔子,或推著獨輪車趕往長安,希望用蔬菜雞鴨換回急需的油鹽醬醋。就見任天翔攔住一位推獨輪車的漢子低聲交談了幾句,那漢子先是有些奇怪,卻還是將信將疑地脫下了身上的粗布褂子,見任天翔果然脫下絲綢錦袍,他連忙喜滋滋地與任天翔交換。二人換好衣衫,任天翔又將自己的坐騎交給那漢子,然後從地上抓了點塵土抹在臉上手上,這才對目瞪口呆的金耀揚道:“勞煩總鏢頭帶這位大哥往南走,百里後這匹馬就歸他了。”
“那你呢?”金耀揚忙問。“我當然是去長安賣菜,”任天翔說著戴上那農夫的斗笠,推起獨輪車回頭對金耀揚笑道,“不過半路上我會轉道向西,如果總鏢頭擺脫了追兵,請儘快往西與我會合。說實話長這麼大我還從未離開過長安城一百里,沒人領路我肯定迷路。”
金耀揚恍然大悟,不禁為任天翔的機變暗自贊嘆。帶著個不相干的人往南引開追兵,就算被追上也有託詞。只要沒有真憑實據,就是龍騎軍也不能把他怎樣,畢竟幹鏢局這行,結交的也有不少豪門權宦。想到這他一甩馬鞭抽在那農夫的馬臀上,那馬吃痛,立刻向南狂奔。
“公子保重,我會盡快趕去與你會合。如果咱們走散,你可去蘭州城西的福來客棧等我,少則一兩天,多則三五天,金某必定趕到。”金耀揚說著一夾馬腹,與隨從金義一道,追著那大呼小叫的農夫縱馬而去。
任天翔將隨身的寶劍塞入獨輪車下,推車往長安城而去。雖然他劍法沒學會一招半式,但寶劍卻從不離身。一柄寶劍至少要值十幾貫錢,是富家公子必備的時尚裝飾。
低頭推著獨輪車一路向北,沒多久就迎上了狂奔而來的龍騎軍。就見馬如龍、人如虎,凜凜刀鋒襯得天色也暗淡下來。任天翔趕緊將車推到道旁閃避,只見一彪人馬從身邊飛馳而過,沒人多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