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他剛要暗鬆口氣,突見走在最後的一名將校猛然勒馬,用槍柄在他頭頂一拍:“喂!看到有三人三騎過去嗎?”任天翔忙扶住斗笠往後一指:“沒錯!剛過去,領頭那人好凶,差點將我撞倒。”那將校一聽這話,立刻打馬追上大隊。一彪人馬揚起漫天塵土,向南疾馳而去。
待龍騎軍出了視線之外,任天翔忙將獨輪車推到路旁草叢中藏好,這才轉道向西,望遙遠的西域大步而去。
遇劫
黃昏時分,任天翔在一個路邊酒肆前停了下來,他已經空著肚子走了一整天,早已飢腸轆轆,又渴又餓。他顧不得桌椅的簡陋骯髒,坐下來拍著桌子高叫:“快將吃的喝的每樣送一份上來,我要趕路。”
小二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他,不冷不熱地應道:“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賒欠。”任天翔一拍桌子:“什麼意思?怕我沒錢?”小二傲慢地笑道:“客官確實不像有錢的主兒,所以還請先付錢,再吃飯。”
“混賬東西,真是狗眼看人低。”任天翔氣沖沖往懷中一摸,頓時僵在當場。此刻他才發現,自己與那農夫換衣時,腰帶上的玉佩金飾、懷中的錢袋等等全都忘了取下來,除了在貼身衣衫內藏著的那塊玉質殘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留下。現在自己一身破舊衣衫,確實不像是有錢的主兒,難怪小二要用這種眼光看自己了。
仔細搜遍全身上下,任天翔終於在最隱秘的褲袋中找到了一枚銅板。他剛掏出來,小二便冷笑著調侃道:“喲!客官居然還有整整一大枚開元通寶,可以買兩張大餅或一碗麵條,你是要大餅還是麵條?”
任天翔仔細摩挲著手中的銅錢,第一次發覺錢是如此重要。有了錢自己就是人人巴結的豪門公子,沒它就是人人鄙視的下賤乞丐。
“想好沒有?是要麵條還是大餅?”小二不耐煩地催促,只有一個銅板的顧客,實在不值得他伺候。“不,都不要!”任天翔說著從破衣衫上撕下一根布帶,穿過銅板中間的方孔,然後將銅板仔細掛在項下。這是他身上唯一的錢,也是給予他啟迪的錢,他暗下決心要永久儲存。
“你他媽耍我是不是?”小二氣得將抹布扔到桌上,“不吃就滾!爺的桌椅就是坐坐也要給錢。”任天翔寬容一笑,緩緩站起身來,拎上佩劍起身就走。雖然他不知道這是哪裡,離長安城有多遠,金耀揚會不會追上自己,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大步就走。任重遠當年能白手起家打下偌大個義安堂,他相信自己也能。雖然身無一技之長,就連行走江湖最基本的武功也一竅不通,他依舊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喂,這位朋友,我看你隨身帶劍,也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誰沒有個急難,這裡有兩個饅頭,拿去充飢吧。”鄰桌有人在招呼。任天翔轉頭望去,就見幾個風塵僕僕的漢子在望著自己,其中一個還將兩個饅頭遞過來,粗豪的臉上滿是誠懇。
“謝謝!”任天翔毫不猶豫接了過來,他不是因為耐不住飢餓,而是被那漢子臉上的表情打動,那是他在長安城眾多豪門公子中從未見過的表情。那不是施捨,而是發自內心的同情和關切。
不敢坐那收錢的桌椅,他蹲到一旁將饅頭慢慢掰開,一點點送入口中,仔細品味著食物在唇齒間漸漸化開的奇妙感覺,這是他過去從未體味過的感覺,就像兒時在母親懷抱中一樣的愜意和溫暖。
那幾個漢子沒有再搭理他,繼續湊到一起小聲嘀咕著。由於酒肆中沒有旁人,幾個人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大,不斷傳入任天翔的耳中。
“老大,咱們在這裡守株待兔,會不會白等一場。”
“老三,你連這點耐心都沒有,怎麼做大買賣?”
“就是!既然點子帶著黃貨要去西域,這裡是西去的必經之地,守在這裡準錯不了。”
“聽說點子來頭不小,還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