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蕊是個不大不小的管事,但三年前就因病去世,小姑娘獨身一人,懂些武藝,又做的一手好麵點。於是,去年李泰讓阿生挑選些人安差在長安城街頭的時候,便順手選上,在囯子監附近開了一間包子鋪,打聽些訊息,算得上是半個魏王府內部的人。
可是,這周姑娘昨天晚上卻包袱款款地被長安別院的人送來秘宅,李泰沒同阿生講原因,他自然就沒多問。
阿生同她是沒有什麼接觸的,這些王府安置在街頭巷尾的三流探子,在他眼中不過是王府的奴婢,憑著他在李泰跟前的地位,一年也難得見上一回,便不怎麼了解她的性子。
沈劍堂奮身同李泰便是亦友非友的關係,而阿生更是同他一起“患難”過的,人都有個遠近親疏,沈劍堂這人他清楚的很,見了小姑娘就開始口花花,但再怎麼說也不會è劣到需要自掌嘴巴的程度。
因此,阿生對於周蕊這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態度,心中多少有些不悅。他本身並不是個好說括的人,面上看著人畜無害,但卻半點挨不上善人的邊,剛才能做和事佬,也不過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卻不想她會這般看不清楚自己身份。
想到這兒,阿生皺起的眉頭散開,臉上早沒了笑容,冷聲對周蕊道:“周姑娘,你若累了就先回房去休息吧。”
周蕊多少知道一些阿生在魏王跟前的地位,眼下見他變臉,剛才的那些惱怒頓時消了大半,神色有些黯然地對阿生道:“我知道了,是我把廚房弄成這樣的,我自己來收給吧。”
“不用。”阿生見她軟下來,臉色稍霽,扭頭瞪了一眼蹲在灶臺上偷笑的沈劍堂。
沈劍堂對他聳了下肩膀,輕輕跳回地面,一步兩晃走到周蕊身邊,在她滿臉的戒備中,伸手從灶臺大開的屜籠上抓了一隻仍在冒著熱氣包子,拍拍上面沾茶的少許麵粉,啊嗚一聲一口吞下。
阿生正要再說他,忽覺身後有人靠近,便往門邊上挪了挪,以免擋住李泰的視線。
“殿下。”周蕊見到阿生錯身,露出門口站著的李泰,慌忙躬身行禮。
沈劍堂見周蕊不再攔他吃包子,乾脆抱了兩籠在懷裡.扭頭正對上立在門外的李泰那張冰塊臉,快速嚼了幾下包子嚥下,衝他乾笑兩聲。
李泰的目光從他有些狼狽的頭臉,轉移到他那隻拖著屜籠的手臂上,停留片刻,上面hú亂裹著的紗布很是厚實,沒見有皿浸出來,沈劍堂是個惜命的人,有時手指頭破個口子都能纏上二兩紗布,眼下他這模樣,也不像是有大礙。
“東西呢?”
“放你床底下了,”沈劍堂見他張口就問自己要東西,面露委屈道,“我說,我這拼了大半條命給你做事,回來你連個問候都沒,也太讓人心寒了吧……”
李泰沒理會他的抱怨,朝阿生伸出一隻手,阿生會意地從衣襟中掏出一封信箋來放在他手心。
李泰手腕一抖,這封薄薄的信封便如同鐵片一般掃向沈劍堂,被他慌忙丟開手中的包子接了下來。
沈劍堂將屜籠放在一旁,油乎乎的雙手隨便在衣裳上抹了抹,惹來周蕊一個嫌棄的眼神。
他將信箋開啟,將上面短短几行宇和落款的紅印仔細看了一遍,頓時笑眯了眼,小心將這張能讓他拿下醉jiāng南的手令收進懷中。
“醉江南今後就是你的,”李泰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周蕊,“這個人你也帶走吧。”
第一九五章 五院藝比
十月初三下午是射藝課,遺玉到靶場後還沒摸到弓,便被同樣在上射藝課的程小鳳拉到一邊聊天。
兩人坐在靶場不遠處僻靜的花廊尾,既避風又能曬到太陽。
“小玉,聽說早上有人去找你麻煩?”
遺玉不解地看著程小風帶著些許興奮的臉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