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跟在趙海傾身後走完這條長長的路時,卻見趙海傾向他伸出手來,竟是邀他同乘龍輦。
官員中已有不少人為這一幕面露詫異。都聽說這寧王妃是先帝硬指給趙海傾的,還在群臣面前令趙海傾十分難堪,可看今日這情形,皇上分明是愛煞了鳳翔的四皇子,竟給了他連前皇後都沒享受過的待遇!
一時間,眾人看雲天的眼神變得精彩紛呈起來,有人愕然,有人不屑,還有人琢磨著以後該想什麼辦法巴結他……
“上來吧。”趙海傾耐心地抬著手。
雲天怔怔地“哦”了一聲,拉著他的手登上龍輦。
二人比肩而坐,雲天有點惶恐地說:“我以後該不會每天都得這樣被人抬來抬去吧……”
趙海傾莞爾道:“你第一次回宮,總要讓他們掂量掂量你在我心裡的分量。”
雲天頓時心下了然。趙海傾這是不想他被任何人輕視。
他的住處安排在了皇後的瑤華殿,當天晚上趙海傾卻沒讓他待在宮裡,而是悄悄地帶著雲天來到了永安城的一座官家府邸。
雲天下了馬車,抬起頭,那正門上方寫了“寧王府”三個字,夜色裡看不出新舊。
趙海傾將他的肩膀扳過來,看著他的眼睛道:“還記得麼?這是我們以前的家。”
雲天全無印象,又不忍讓他失望,便小心道:“依稀有一點印象。”
這“依稀一點”的印象,已經足以讓趙海傾喜上眉梢了。他彷彿獻寶一般地道:“進去看看吧!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變過。”
“嗯。”雲天欣然握住他的手,和趙海傾一同邁進寧王府的門檻。
相攜走過莊重肅穆的大廳、穿過曲折精緻的迴廊,最後來到了花園。
王府的所有物什,甚至是一草一木都維持著雲天離開時的模樣,在分別後漫長的日夜裡,每每想到二人共同經歷過的種種,趙海傾都忍不住後悔,後悔當初為何要放雲天離開?可若讓雲天陪在自己身邊承受壓力,他又著實不捨。
雲天這般的性子,本就該去廣闊的天地中自由!翔,不應囚禁在一個帝王手中。
念及此處,趙海傾忍不住輕輕吁了口氣,帶著幾分悵然,幾分慶幸。
雲天以為他又在自責,忙道:“你別急,我慢慢想,肯定能全部想起來!”
趙海傾壓抑住心底的不適,對他笑道:“哦?那你可還記得你在這花園裡挖蓮藕的事?”
“呃……”雲天撓撓頭髮,“我以前還有這種愛好?”
“你和別的主子不一樣,不喜歡被人伺候,那天你還親自動手,給我和熙王做了一道菜。”
雲天聽後雖不覺得奇怪,卻有些許意外──他是皇族出身,竟然還有做飯的本事,可見以前的他也是個不拘一格的人才嘛。
趙海傾對上他笑意盎然的眼眸,忽然間心潮激盪,湧起了一股連自己也說不明白的衝動,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莽撞地抱住雲天,吻了上去。
這吻來的突然,雲天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擁住他的腰肢。
趙海傾嘴唇顫抖,不似前些日子那遊刃有餘的模樣,這個吻也並不火熱,反而像是在確認什麼東西一般,有些誠惶誠恐的味道。
“……我知道你沒有想起來,”趙海傾垂著眼睛,“你什麼都沒想起來,我實在是不甘心……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坐在一國之君的位子上,卻救不了你……”
雲天猶豫片刻,低聲問道:“要是真想不起來,你不會怪我吧?”
“不,我才是該被怪罪的人。若不是當年我手下的兵殺了葉隨風的家人,你又哪會遭受這些……”
“成王敗寇,是他看不透罷了。”雲天眼神閃了閃。他同情葉隨風,卻不能因為這同情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