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髮絲包覆著頭型,看起來跟主人一樣
垂頭喪氣的,整個人彷彿想縮排那身已經很小號的毛線衣裡。章柏言真想冒死
再吻她一下,可惜他現在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再添新傷。
「好吧,我可以不計前嫌。」他寬宏大量地說。「只要記得,你還欠我一個
吻。」
「為什麼?」她立刻昂起頭抗議。
「你還問?你平白地揍了我一頓!」章柏言打滾商場久矣,深諳虛張聲勢的
原則:要把對方壓下去的方法,就是永遠比人家氣勢雄壯。
趙紫綬完全不是對手。
「才不是「一頓」,只是一下……」慢著,這不是重點。「而且是你先偷親
我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認同在兩性互動的過程中,暴力是可以被合理使用的一
種手段?」他危險地壓低腦袋,逼到她鼻端前。
「當、當、當然不是……」淡雅的古龍水味飄進她鼻腔,趙紫綬氣息一滯,
很不爭氣地退了一階。
「那就對了。我有沒有先吻你是一回事,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為了強化
效果,他齜牙咧嘴了一下,彷彿連講話都會牽動嘴巴內被咬破的傷口。「所以
一切重新計算,你欠我一個吻,至於我吻完之後,你要做什麼反應那是另一回
事,總之絕對不能再使用暴力了,聽到了嗎?」
「聽、聽到了。」完全喪權辱國。
章柏言滿意地挺直腰桿,「好了,你有什麼事要找我,說吧!」
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趙紫綬一時無法從他的歪理中轉出來。
「噢,我只是要跟你說,剛才戴倫在林子那頭玩的時候,看到有一輛車從大
路轉進我們的小路里,好像有訪客來了。」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割地賠款了呢?
笑謔之色立刻從章柏言的眸底斂去,取而代之的是豹子般的警覺。
他快速下樓,走到長窗前查探。外面的大路地勢比莊園略低,所以從側旁的
林子可以先看到路上的行車。從三人住進來為止,除了趙紫綬的老福特車,還
沒有第二輛車子駛進來過。
一輛銀色奧迪正好彎入他們的車道。章柏言看清駕駛座上的人,緊繃的肩線
立刻放鬆下來。
「愛德!」他走出門外迎接。
「嗨!好久不見!」愛德一腳才踏出車外,招呼聲已經先飄了過來。
趙紫綬一起跟出門廊上。
她和愛德只有一面之緣,上次相見時,他是西裝筆挺、公事公辦的權威律師,
這次卻穿著休閒的馬球衫與灰色兔毛背心,頭上戴著格子呢貝雷帽,看起來倒
像賀軒卡片上的慈祥老伯。
「我原本想以「你的氣色真好」做開場白,現在我可不敢說了。」愛德越接
近門廊,眼睛睜越大。
柏特的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管石膏手,只是——他左邊明顯腫得
比較高的臉頰是怎麼回事?
「嗯,前兩天出了點小狀況。」章柏言莫測高深地瞄趙紫綬一眼。
好奇的小鴿子咕咚垂下腦袋,又變縮頭烏龜。
「我想,這個小狀況應該不至於影響到你的人身安全?」愛德輪流瞄瞄他們
兩人,眸底的笑意變濃。
「那是他偷親人……」微弱的抗辯聲毫無說服力。
「你偷吻人家?」愛德挑起一邊眉毛。
「「偷」的定義是指在四下無人時,鬼鬼祟祟做的好事。就不知道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