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有女同學見過肖夏恩的那張臉後偶爾的都有感嘆和打聽,“噯,白日明你哥有沒有女朋友啊,”往往話音一轉又是:“不過,你哥怎麼長的和你一點都不像?”
白日明往往都是一貫的概不回答,對此肖夏恩倒是姿態自然而態度鮮明的提起過,“你怎麼這樣不喜歡說話?”
“性格。”
“哦,這樣的性子,”夏恩點頭,“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做什麼的?”
白日明搖搖頭,這段時間接觸下來,肖夏恩幾乎整日都可以不工作但是他也有足夠多的錢拿來揮霍。
“那你問我。”
“嗯,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攝影師,”見白日明還是低著頭,夏恩一個人自言自語般接著道:“就是那種拿著相機拍照片就有錢,我開了個工作室,現在還在發展,我遲早都會把它開到全國。”夏恩的語氣裡有著除了傲氣之外的盲目自信。
“嗯。”
“你知道嗎,我還有點名氣,”夏恩聲音裡裝含的是一種張狂的喜悅,“就是說話能夠有一批粉絲跟著的那種。”
“真的?”
“對,你也可以的,要不我教你上網咖?”
零幾年的北京電腦已經比白日明家鄉要普及很多,可他還是沒有碰過這類電子產品,除了他哥哥給他的小靈通。
白日明乖巧的點點頭,直走,轉彎,就到了住處。
夏恩眼裡沒有什麼情續,他對著白日揮揮手,姿態瀟灑,
而白日明和肖夏恩告別後自己走回日復一日空蕩除去偶爾能夠見到自己哥哥的地下室。
分離的時候他安靜的沒有任何表示,他們在一起的個把月裡白日明和夏恩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對此白日明是安然接受的,而夏恩也難得的沒有其他的不滿,滿足於偶爾的親吻和觸碰。兩人呆在一起的時光大部分都是白日明在聽夏恩說話,多而亂雜的陌生訊息,一股腦的像他傾來。
而在肖夏恩轉過頭徑直向後走後,白日明終於在腳步一頓間回頭看向夏恩的背影,他被陽光拉長的影子在地上慢慢變遠,有些綿長悠遠的意味。
他們身後的陽光灑下來,灑在他們隔開的距離之間。
而當白日明推開腐朽的門房時一聲不由自控的吱呀,他隨即聽到他哥哥白日天在廁所發出匆忙的碰撞聲音。
門開啟。“回來了?”他哥哥推開門帶著陌生眼神的注視,長的能夠包住臉的挑染長髮有些沾了水的凌亂。
“嗯。”白日明低頭應聲。
他哥哥把廁所門完全開啟,有種故作磊落的坦然,而後繞到白日明的身後徑直走了出去。
白日明手心短短的指甲被深深的壓進了已經有了摩擦的肉裡。他顫抖著走進廁所,蹲下去的時候果然看到還沒有被完全衝下去的包裝袋和空氣裡還未曾完全消散的屬於火苗的氣味。
白日明不知道他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才是最為合適,是應該大喊大叫還是應該跳起來和自己的親身哥哥拼個你死我活?他已經半隻腳踏進了死神為他準備的墳墓還要他來湊什麼熱鬧?
看戲的時候能夠安靜高貴是因為你明白那些此起彼伏的故事永遠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你不用擔心明天你能不能繼續今天的生活;你還能不能回到明亮的教室裡和那些或是坦然或是小心眼但通通都比你乾淨的孩子們繼續學習;你更不用擔心在哪個瞬間就要收拾你親人吸毒而死的屍體。
白日明按下馬桶的沖水鍵,他環抱著自己,以一個如此孤獨的自我保護姿態蹲在還有水漬的馬桶邊,無聲的喑啞。
地下室裡的兩側全是鄰家的嬉鬧和喧譁,他的寒冷——像是當年冷冷注視著曾岸那種明知一切但又故作震驚的目光注視下那樣由心而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