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白白犧牲。快點!”
小紅妞擋在狼群的最後面,聽到女皇喊出的話語,一個躍身前撲,嘴裡叼住一枝飛射來的羽箭狠狠甩出,嗷的一聲吼嚎起長長的尾音,眸子深深望了女皇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拔步率領著狼群飛奔向營內。
護著女皇和白慕三的狼群很快消失在兩人的眼前,女皇回望一眼身後的箭矢如雨,運起體內最後一絲氣力,揪住白慕三的衣領橫臂向前方一拋,再也沒有力氣支撐的跌倒在地,口中溢位大量的黑血。
“唔!”
白慕三被女皇甩出十幾米遠,身體很不巧的撞在地面的石頭上,傷到了筋骨,疼得無法站立,只能爬著向前逃命。
☆、凌亂不堪的兩個字,吾 愛
“看來朕註定是逃不過上天的劫難了。”
視線裡的箭光,似乎很快就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女皇昏濁的眸子裡,流露出幾許淡淡的哀傷。
終是要離去了,是麼?她的任務終究還是沒有完成,是麼?
大凰國的千古霸業,詩晗煙的十年帝王,都只是一場空無邊際的虛想嗎?
玉兒與銀妝的三世情債,走到這裡,算是還了。。還是未還呢?
耳邊忽然變得很靜,所有的肢體觸感都已經麻木。女皇只看得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箭矢,此時在她的眼中,是如此的清析,明淨。
她好像能看到每一枝箭頭射出的方向,能察覺到每一枝箭桿上所帶著的那份要取她性命的殺意騰騰,是新的重生?還是舊時的解脫?
肢骨沒來由的泛起陣陣冷寒,女皇蜷縮著身體倒在地上,雙臂顫顫的抱緊了肩膀,好冷,好疼。
意念的彌留之末,女皇忽而想起了好多沒有完成的事情,想起了好多沒有應允過的承諾。
女皇記得,她似乎曾經答應過苒陌風,五年之內打個天下給他,可如今,整整六個年頭了,她還是沒能雙手舉著天下奉送給他,是她,食言了。
女皇又似記得,她曾對那個全身長滿了玫瑰花瓣的男子說,花毒消褪之日,就是迎他回宮之時,可如今,四年過去了,離花毒的解除還差一年,她就偏要死了,她依然,是食言了。
恍惚殘存的記憶裡還能翻找出些什麼?
是開心的?還是痛苦的?是想守護的?還是想丟棄的?
很多。。很多。。
她曾說,子蕁,本王累了,能不能換明天再補給你?結果,那名如桃花一樣絢爛的美少年像撲兔一般把她撲在身下。。
她也曾說,臨玥,再給朕生個皇兒吧,然後,她被那個男人從塌上踹了下去,磕得額角流血,裹著棉被狼狽的離開。。
她還曾說,千楓,我們還年輕,還有很多年的時光可以一起渡過,我們還有很多的機會可以生很多很多的小孩。。
她更曾說,子曦,等到朕統定四方,就把你的名字寫入大凰國的皇祠祖譜上,讓你成為朕的第十任大凰國夫。。
到了最後,她唯一戀戀不忘的,是她真的曾經說過,語妝,孤船行舟,不知你可願與本王同路?有朝之日,我若為皇,你必為後,一生榮辱,絕不相負!
是啊,那是她的皇夫啊!是她一人在上,萬萬人在下的高貴皇夫啊!
是她把他給丟了,丟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座用金磚銀山堆砌起的華麗宮牆,一別,就永無相見之日了。
痛,心裡絞成肉絲般的痛。
女皇在憶想裡念起整年未見的心上男子,一簇傷悲,似繁華如錦色,猶清醒之撥骨扒皮。
“語妝。。你在哪裡。。是朕錯了。。朕不該。。為了死去的皇兒。。躲著你。。不該為凰國的統一,將你。。流放了出去。。是朕。。錯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