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都想不到小時的包子。
之後,我才留意到,和他說話的是一個黑髮女子,嬌小玲瓏,意態幽閒,也不知是個什麼身份。只見那女子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低下頭,聽她說了一句話,便淡淡笑了起來。
他明明是在對那女子笑,我所能看見的亦只有一個側臉。但是,我卻不由想起“溯昭五傑”之一女詩人婉然曾寫過一首長詩《溯美人》,其中有兩句是這樣:“一笑轉春思,二笑斷春魂。雲鬢如煙碧,輕袖醉冥紫。”
恰逢此刻,二姐的成人儀式開始禮樂祭祀,一陣琵琶聲自祭壇飄來,是列隊齊奏,大約有十來人,聲如珠落玉盤,弦絃斷腸。隨著琵琶聲變輕,旋即獨奏傳來的,一首孤高冷寂的簫曲。曲聲嗚咽,音尾顫抖,剛好迎來一陣春風,抖落更多桃花。
哥哥輕笑過後,拂去了肩上的花瓣,又重新回到原來的站姿。
可是,那個畫面,我是如何也忘不掉了……
一陣神魂顛倒後,我忽然察覺到自己真是太大逆不道了——怎麼可以這樣想自己的哥哥?可是,那天殺的《溯美人》詩句,竟再一次在我腦海中蹦躂:
一笑轉春思,二笑斷春魂。
滄瀛神保佑我免遭天打五雷轟啊!那首《溯美人》,講了靈景王在位時,一位風流的王孫子弟與青樓名妓相戀的故事。最後名妓遭到始亂終棄,穿上嫁衣投洛水自盡。而這傾國傾城的二笑,寫的就是那名妓的笑……
哥……我真的知錯了。
舞榭歌臺
欲把兄長比歌伎,理應被雷劈。只是萬萬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快。
我尚處於自我懺悔中,傅臣之身邊的女子已察覺到我的存在。我的登天術本不嫻熟,與她目光相接的剎那,我嚇得抖了抖,差點把自己摔在地上。然而,她卻像是發現有趣之事,露出狡黠一笑,眼睛眯了一下。
之後,我跟中了邪一般,渾身靈氣都不再受身體控制。原本往上升的法術,竟被另一股力量帶動,拖著我往人群上方飛去。由於動靜太大,群臣紛紛抬頭。
頓時,千百道熾熱的視線把我燒成了個篩子,我很不負眾望地飛向二姐斜上方。
終於力量中止,我在她面前摔了個狗□□。
數百個人整齊的抽氣聲響起,此後萬籟俱靜,除卻空谷中還有一陣陣抽氣聲迴盪。抬頭看了一眼二姐,她輕掩朱唇,花容失色。而眼角瞥了一眼父王,我朝他露出一個活潑可愛的微笑,他整張臉卻還是暗灰色。
這下真是死得徹徹底底了。
當日黃昏,我垮著一張臉,雙手高舉一把椅子,跪在紫潮殿後花園中。
父王負手在我面前來回踱步,不時停下,怒道:“你到底在做些甚麼名堂!堂堂溯昭小王姬,居然偷偷使用縱水登天術,還在那等肅穆之地,出這麼大的糗!王室顏面何在!你父王顏面何在!”
母后一如既往扮演著和事老,一邊勸解父王,一邊不痛不癢地訓我。今日事大,父王早已不吃她那套,只是冷不丁地看了一眼傅臣之。
儘管這些年哥哥總是在外闖蕩,父王卻是越來越信任他,瞅著他也是越來越順眼,若不是他並非溯昭氏,父王大概立即會立他為王儲。而從紫潮宮起,傅臣之便不曾發言。他如臘月的雪山寒松般站著,沉默而筆直。
直至迎上父王的目光,他才終於說道:“洛薇,今日你確實太沒規矩。 ”
眼神之嚴厲,語氣之苛刻,真是符合他一直以來在父母面前的兄長調調。這也就罷了。只是兩年未見,一見面就這態度,還直呼我姓名……儘管毫無證據,但我憑感覺也知道,害我丟這麼大臉的人,正是跟他一同前來的不知名黑髮臭丫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充滿殺意地看了他一眼,別過腦袋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