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一整天,滄瀛祭壇那都會熱鬧得很。因為,父王及文武百官正在那為二姐舉行成人儀式,以及王儲欽點儀式。
如此盛大的事,怎可少了本小王姬?
然而,由於之前我練法術時用力過猛,用冰渣把翰墨的屁股紮成了馬蜂窩,還害他跌了個仰八叉,已被關了三天禁閉——三天,三天啊,寢殿裡一滴水也沒有,我都像個棒槌似的在裡面無聊亂撞!
好在翰墨非常講弟兄情義,是個好姐妹。起床後沒多久,我便在門縫看見了一縷小小的溪流。我伸出食指,在空中轉了轉,那些水便逆流入半空,慢慢將我環繞。
之後,水之力便託我起來,令我慢慢升起。我飛到寢殿最高的窗扇前,將之開啟,半個身子一出去,果然便看見了下方與我裡應外合的翰墨。
他正撅著屁股,提著一大桶水,朝我打了個響指:“走。”
確切說來,五十歲才可以學縱水登天術。但是,我早已經偷偷揹著夫子把它學得差不多了。翰墨一直不務正業,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便是冰雕課,他即便到了五十歲大概也別想飛出一尺高。
因此,為在不為察覺的情況下順利抵達祭壇,我以極不熟稔之登天術,把我們倆同時拽至空中,磕磕碰碰地飛到了山頂。於是,一路上我倆都在驚慌失措的悲鳴中度過……
這畫面太美好,我簡直不敢想。
東風吹新碧,滿山笑桃花。
祭壇上,所有權臣名將都在場。上千名溯昭氏整齊祭拜,正朝著巋然不動的滄瀛神。而在那麼多人裡,我一眼便看見了二姐。
溯昭女子六十歲,正是花苞初放的年紀。二姐身披紫絲羅帶,新妝輕盈,點脂勻粉,往祭壇前方一站,便似採珠日的雪珍珠,十五月夜下的繁花,千年狐妖釀製的蠶月。
成人儀式中,女子需解發,男子需束髮,均由女性至親完成。因此,母后走上前去,親自為二姐解開綁好的頭髮。然後,她的青發碧波般流淌下來,順滑地披滿肩,半掩纖纖楊柳腰。
二姐的美麗太動人,以至於我的心臟停跳了一瞬。
由於大姐消失太多年,回來無望,所以二姐一成年,父王便決定讓她成為王儲。所謂一箭雙鵰,權色雙收,便是二姐現在是境況。大姐如果看到二姐現在的樣子,大概會氣吐血……不,我逗悶子呢,以她那種奔放自由的個性,看見這種場面,大概只會撫掌撒花,熱烈慶祝。
“二姐果真是個大美人,我要上前去看個仔細,你在此好生等我,別丟了。”這些年翰墨比以前還要高許多,沉得像快石頭,我實在提不動了,直接把他扔到地上。
受傷的屁股再次受到衝擊,翰墨捂著痛楚,漲紅了臉:“別,別去啊,殿下回來了,他肯定會發現你……”
聽聞此言,我已飛到一半,且驚愕地開始四下尋找哥哥的身影。不想被鎖在家裡三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也無人告訴我。一直以來,由於他體質與溯昭氏不同,始終不能學我們的術法,九年前,他便長時間在外拜師學藝,鮮少回溯昭。上一次看見他,已是兩年前的新年夜。去年更過分,他乾脆所有節假日都不曾歸來。
不出一會兒,我便在百官前排看見了哥哥。
香氣暖春,亂紅初墜,滿樹緋紅桃花煙浪起。他便一身雪白站在一樹桃花下,錦衣金繡,玉樹臨風,黑髮冉冉隨風起。
記得上一回見他時,他分明還只是個少年模樣,纖細而嬌貴。這一次再見,他長高了許多,手掌變大,肩寬了,已有幾分成年男子的味道。只是我一直沒明白的是,他明明是凡人,何故身體成長速度與溯昭氏差不多?
忽然見他轉過頭,對身邊的人說了兩句話。他的側顏依舊清秀瘦削,輪廓卻帶著一絲犀利的英氣。此番神形,真是令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