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會有怎樣不同的眼睛,卻與他視線相撞的剎那,差一點跪地上。
儘管隔得很遠,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卻也知道,他那牽動的眉梢,便是已對露出慣有的笑靨。至此,更加不敢動彈。因為心中知道,自己不是中了幻術,就是做夢。
這不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真的。
風颳得更大了,一陣春意溫軟攪拌著花朵,濛濛撲打著二面。粉色花雨令他的面容時隱時現,他頭冠上的白鷺羽毛顫抖,衣袍上的仙帶也被高高翻卷入空,像是下一刻便會拽他入蒼穹。
可是,待風停花止,他還是站那裡,沒有消失。
他笑意更明顯了一些,卻讓更加迷茫——這到底是幻覺,還是夢?還是……
懷著最後一絲幾近絕望的希望,用怯懦的聲音喚道:“……哥……哥哥?”
“薇薇。”
他的聲音動聽如絲桐,如此真實,真實到有些開始相信這不是幻覺。正因如此,卻感到害怕起來。因為,若是他再消失,恐怕會……只見他踏著鋪滿落花的石路,朝大步走來。依依不捨地最後看他一眼,使勁兒揉了很久眼睛,本以為這一回不會再眼花,放下手卻發現他已站的面前。道:“是誰?為何要裝成哥哥的模樣?”
“復生後,第一件事便是想要來找,所以先回了溯昭。沒想到居然不,倒是蹦出個可愛的姑娘管叫舅舅。”
他說得倒是有條有理,這麼大的事,就像是說“今天早上喝了粥,又啃了個顆包子”。聽他說這些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不敢打斷他。現只想,即便是假的,也願意相信這一時半會兒。
“曦荷說崑崙,所以又特地來了崑崙。真是不敢相信,居然會一個跑到這麼遠的……”他頓了頓,伸手揉了揉腦袋,“怎麼,看見哥哥回來,瞪圓個眼,一點都不高興麼。”
一把抓住他的手。這手是溫暖的,有體溫的,靈活的,而不是當年雪地裡摸到的僵硬冰塊。雙手捧著這隻手,把五指穿入他的指縫,與他交握了一下,然後沙啞道:“快給一個耳光。”
他不解道:“為何?”
“快把打醒,不然醒了又要難過好久。”
抓著他的手往臉上拍了兩下,他卻掙開,轉而一把將摟住。他嘆道:“對不起,當年是草率。不過,天帝說立功先,給了造新的仙軀,現身上已無魔族血統,便不會再有危險。以後也不會再參與戰事。薇薇哪裡,就哪裡。”
抬頭,怔怔地看著他許久:“……真的是哥哥?”
“是。”
“哥哥……”一頭扎他的懷裡,不一會兒,便把他的衣襟哭溼成一片,除了一直重複叫著“哥哥”,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也未再多言,只伸手輕輕撫摸著的頭髮,像兒時那樣無聲地安慰。不同的是,們都成熟了很多,頭髮白了,他不再會板著個棺材臉對命令“薇薇不準哭”。
此刻,只聽見低低的笑聲徘徊耳廓,如同一個訴說著未來百年相守的誓言。
既然哥哥已經回來,就得好好計劃一下後來的事。帶他花樹錦簇的涼亭中坐下,和他促膝長談了近一個時辰,也交代了這四十年來溯昭發生的事。正眉飛色舞地聊到浮生帝的幻境、流黃酆氏之國的靈珠,他卻忽然打斷道:“師尊去了哪裡?”
“這不重要,想說的是,那靈珠……”
原想把話題引回來,他卻蹙眉道:“既然們都已成親生子,他不應該消失這樣久才是。他去了何處?”
“其實,那靈珠……”
“薇薇,回答的話。”
耷拉著肩,長嘆了一口氣:“好吧,們不曾成親。們有多久沒見,與他就有多久沒見。”
他錯愕道:“什麼?那曦荷……”
“曦荷是一手